牧牛图

元末明初钱仲益

东皋二月春草生，江边放牛花雨晴。
牧儿唱歌牛吃草，稳坐牛背随牛行。
牛角攒攒耳湿湿，断陇荒陂随意入。
烟蒲风柳不胜情，日暮归来荷蓑笠。
我本山林牧牛叟，滥著朝衫今白首。
拟买江南黑牡丹，乞取闲身老农亩。

现代解析

这首诗描绘了一幅春日牧牛的田园画卷，通过牧童与牛的自然互动，表达了诗人对自由农耕生活的向往。

开头四句像电影镜头一样展开：二月春草生长，雨后初晴的江边，牧童哼着小曲放牛，牛儿悠闲吃草，牧童稳稳骑在牛背上随牛漫步。这里用"花雨晴"三个字巧妙点出春雨过后野花沾露、空气清新的景象。

中间四句特写牛的神态和活动：牛角密集（攒攒），耳朵湿润（可能是沾了露水），自由地在田埂荒坡间走动。诗人用"烟蒲风柳"这样带着水汽和微风感的意象，配合"不胜情"的拟人手法，让整个画面都流动着春天的柔情。傍晚归家时，牧童披着蓑衣斗笠的身影，更添田园韵味。

最后四句是诗人的内心独白：他自称本是放牛的老头，却穿着官服（朝衫）白了头，现在想买头江南黑牛（黑牡丹是牛的雅称），回归农田度过余生。这里用"滥著"二字透露对官场生活的厌倦，"乞取"二字则显得格外诚恳，仿佛在向天地祈求一份简单的农耕生活。

全诗妙在三个层次：先是生动的牧牛场景，再是细腻的自然描写，最后是真挚的情感抒发。诗人把对官场的厌倦藏在欢快的牧牛图背后，用黑牡丹这样雅致的比喻说想买牛，既风雅又接地气，让读者在欣赏田园美景时，也能感受到他渴望摆脱束缚、回归自然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