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行

昨日街头卖菜佣,道是杨花满城郭。
落水沾泥舞向风,叹惜朱颜贱挥霍。
东家西舍掩空帷,别引春光入帘幕。
嫁婿莫嫁从军儿,地北天南恩爱薄。
弓衣箭室壁生尘,物在人非恼闺阁。
前年跨鞍争出门,誓将饮马黄河源。
吴娇越艳生致取,区区糟糠安足论。
事势蹉跎岁月缓,枕戈卧铁虮虱满。
天道顺逆常分明,塞翁得失难预算。
稿砧志气多骄矜,自家枕畔不曾暖。
只道鸳鸯易作邻,拆夫散子供笑嗔。
谁识故园飘柳絮,颠狂片片点芳茵。
生死沙场归未得,翻令家鸡乱扑人。

现代解析

这首诗用街头柳絮比喻战乱中普通人的命运,通过一位卖菜妇女的视角,展现了战争对家庭的摧残。全诗可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开头到"物在人非恼闺阁")用杨花飘零的景象,带出一位思念丈夫的妇人。她把随风乱舞的柳絮比作自己逝去的青春,而邻居们纷纷改嫁的现实更凸显她的孤独。这里用"弓衣箭室壁生尘"的细节,生动表现丈夫从军后家中的荒凉。

中间部分("前年跨鞍争出门"到"塞翁得失难预算")回忆丈夫出征时的豪言壮语。当初丈夫意气风发说要建功立业,看不起平凡的夫妻生活,但现实是战争拖延,士兵们在战场受苦。这里用"枕戈卧铁虮虱满"的画面,尖锐对比了当初的豪情与现实的残酷。

最后部分("稿砧志气多骄矜"到结尾)是妇人痛彻心扉的控诉。丈夫为追求功名离家,结果生死未卜,反而让家人陷入混乱。结尾"家鸡乱扑人"的比喻特别生动,形容战乱中家人像受惊的家禽一样无助挣扎。

全诗最打动人的是它用日常景物(柳絮、家鸡)和家庭细节(积灰的兵器架、空荡的帷帐)来表现战争创伤,没有直接写战场血腥,却通过后方妇女的视角更深刻地揭示了战争代价。诗中"嫁婿莫嫁从军儿"的劝诫,在今天依然能引发对和平的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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