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哀 其八 (辛丑)

稚辛闻此变,千里来共哭。
四支已半摧,一手倚一足。
作书寄萱妹,天地此骨肉。
事牵难久留,送汝使我独。
登舟一悽惶,去去意殊酷。
楼头卧更起,船尾灯犹绿。
江波闇涨天,风雨欲揭屋。
馀生付残世,何地同啜粥?

现代解析

这首诗描绘了一个极度悲伤的场景:弟弟(稚辛)听闻家中变故,不远千里赶来与诗人抱头痛哭。此时诗人身体已经半残(四肢中有一半不能动),只能靠一只手和一只脚支撑着身体。他写信给妹妹(萱妹),感慨在这茫茫天地间,只有骨肉至亲才是依靠。

弟弟因事不能久留,送别时诗人感到无比孤独。看着弟弟登船离去,那种凄惶和分离的痛苦简直难以忍受。回家后诗人在楼头辗转难眠,望向江面,船尾的绿灯还隐约可见。此时江面波涛汹涌,风雨交加仿佛要掀翻屋顶,这恶劣的天气正如同诗人破碎的内心。

最后两句最为心酸:诗人觉得自己就像个苟延残喘的废人,不知余生还能和亲人在哪里团聚,一起喝碗稀粥(暗指过最贫苦但团圆的生活)。全诗通过具体的生活细节(写信、送别、失眠看江景)和生动的环境描写(狂风暴雨),把亲人离散、自身残疾的痛苦表达得淋漓尽致,让读者能真切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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