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州拜岳

在天有北斗,在地有岱宗。
主当造化窟,生气亘春冬。
古今秩祀典,鼎列三公饔。
云车走群后,检玉竞登封。
议礼犹引经,听者为改容。
矧兹一卷石,偶号玉女峰。
岂有婀娜姿,默需非正供。
骏奔靡虚日,衰疾亦舆筇。
伛偻拥道周,密云朝不浓。
破产贡金璞,杀身备奴佣。
群愚固难喻,轩冕何憧憧。
下视宗神祠,寂寥空万松。
黄冠仅数辈,击鼓兼撞钟。
虺蛇本阴类,影响踰神龙。
当有壮士奋,枝剑矢相从。
眷兹冷热态,念彼颠倒踪。
习见既积久,谁复芥蒂胸。
我行已窈窕,我拜已虔恭。
仰视不敢道,戚戚哀鱼喁。
引满辄醉卧,草花藉纤秾。

现代解析

这首诗描绘了古代泰安州(今山东泰安)百姓对泰山狂热崇拜的景象,同时暗含对盲目迷信的讽刺。全诗用对比手法展开:

1. 泰山的神圣地位:开篇用"天上的北斗,地上的泰山"比喻泰山至高地位,说它主宰天地生机,连皇帝都要来祭祀("检玉登封"指帝王封禅仪式)。

2. 荒诞的迷信现象:重点描写百姓对"玉女峰"一块普通石头的疯狂崇拜——病人抬着轿子来许愿,穷人破产献供品,甚至有人自愿为奴。诗人反问:这石头哪有什么神力?("婀娜姿"是反讽)

3. 冷热对比:山下香火鼎盛的玉女峰与山顶冷清的宗庙形成强烈反差。诗人用"虺蛇(毒蛇)被当成神龙"比喻愚昧,暗示该拜的真神(宗庙)反而无人问津。

4. 诗人的态度:最后写自己虽然也恭敬行礼("我拜已虔恭"),但内心充满忧虑("戚戚哀鱼喁"指像鱼吐泡般无声叹息),只能借酒消愁。结尾"草花藉纤秾"的闲笔,暗示在狂热迷信中保持清醒的孤独。

全诗深刻揭示:当宗教崇拜变成盲目跟风,真正的信仰精神反而消失了。今天读来,这种对群体盲从现象的观察依然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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