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居荒芜春至草生日寻野蔬以供匕箸今日枯蘖间得蒸菌四五亦取食之自笑穷甚戏作此诗一首
平生嗫嚅口,出语无媚悦。
定非肉食姿,赋分在藜蕨。
侨居得空园,穷陋亦清绝。
分阴岂不惜,饱睡送日月。
芜菁不须种,众草今已茁。
朝来一雨过,青细皆可掇。
东篱有更生,杞狗仅堪捋。
乃知天随生,岂羡五鼎列。
堂萱不吾负,芽甲破春雪。
縻身荐瓢箪,解我忧思结。
荠花虽未繁,着地烂于缬。
惊雷发蒸菌,自可当夏鳖。
马兰亦芳脆,人苋固凡劣。
晴朝当(自注:去。)炙背,俯偻事挑抉。
家人各盈襜,汲井手自挈。
满炊太仓陈,侑以冬菹冽。
盘中长阑干,置馈每虚撤。
恨无箨龙苞,此味那得阙。
长谣青青槐,馋液想庭樾。
妻孥覆相诮,男子志勋烈。
君非老浮图,菜本可长齧。
况兹闲草木,岂为刀匕设。
乃翁笑摩腹,万事付一吷。
此中有真趣,勿为儿辈说。
定非肉食姿,赋分在藜蕨。
侨居得空园,穷陋亦清绝。
分阴岂不惜,饱睡送日月。
芜菁不须种,众草今已茁。
朝来一雨过,青细皆可掇。
东篱有更生,杞狗仅堪捋。
乃知天随生,岂羡五鼎列。
堂萱不吾负,芽甲破春雪。
縻身荐瓢箪,解我忧思结。
荠花虽未繁,着地烂于缬。
惊雷发蒸菌,自可当夏鳖。
马兰亦芳脆,人苋固凡劣。
晴朝当(自注:去。)炙背,俯偻事挑抉。
家人各盈襜,汲井手自挈。
满炊太仓陈,侑以冬菹冽。
盘中长阑干,置馈每虚撤。
恨无箨龙苞,此味那得阙。
长谣青青槐,馋液想庭樾。
妻孥覆相诮,男子志勋烈。
君非老浮图,菜本可长齧。
况兹闲草木,岂为刀匕设。
乃翁笑摩腹,万事付一吷。
此中有真趣,勿为儿辈说。
现代解析
这首诗写的是一个穷书生在春天荒芜的园子里找野菜充饥的生活场景,却写出了随遇而安的豁达和自得其乐的趣味。
开头诗人自嘲:我这辈子笨嘴拙舌不会说漂亮话,天生就不是吃肉的命,只配吃野菜。现在租了个荒园子,虽然穷但清净。时间宝贵却整天睡大觉,任由日子溜走。
接着生动描写找野菜的过程:不用特意种芜菁(一种菜),野草已经长得很茂盛。雨后去摘嫩草,东边篱笆旁有枸杞芽,西边能找到荠菜花。突然发现几朵雨后冒出来的野蘑菇,高兴得觉得堪比山珍海味。还采到鲜嫩的马兰头,虽然普通苋菜比较难吃。
最有趣的是全家出动:晴天晒着背弯腰挖菜,老婆孩子都撩起衣襟兜野菜,自己打井水来洗。用陈米煮饭配着腌菜,虽然饭菜简单但吃得精光。可惜没有竹笋,不然更完美。想到院子里的槐树嫩叶,馋得直流口水。
结尾最妙:老婆孩子笑话他,大男人不想着建功立业,整天琢磨吃野菜。诗人却笑着摸肚子说:你们不懂,这里头有真趣味!这种把清贫日子过出滋味的境界,一般人理解不了。
全诗用幽默自嘲的笔调,把挖野菜这种苦事写得妙趣横生。通过对比"五鼎列"(贵族盛宴)和"蒸菌"(野蘑菇),"夏鳖"(甲鱼)和"马兰"(野菜),反而显出知足常乐的生活智慧。最后"此中有真趣"的感悟,道出了超越物质享受的精神满足。
程俱
程俱(1078—1144)北宋官员、诗人。字致道,号北山,衢州开化(今属浙江)人。以外祖邓润甫恩荫入仕。宣和三年赐上舍出身。历官吴江主簿、太常少卿、秀州知府、中书舍人侍讲、提举江州太平观、徽猷阁待制。诗多五言古诗,风格清劲古淡,有《北山小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