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粤营

买蔬晨入市,喧呼闻打门。
云有征广卒,札营水东村。
道逢村民抱舂哭,鸦鸣树头人打谷。
兵来强斛五斗去,又拆茅柴两间屋。
肆中买酒无一钱,醉蹋门扉瓶上眠。
腰悬弓刀手握矢,牵归三豚一牡豕。
上船挟弹唱唻啰,弹杀官舟白项鹅。

现代解析

这首诗用白描手法生动刻画了古代士兵扰民的场景,像一组纪实镜头般展现战争对普通百姓的伤害。

清晨的菜市场突然骚动,原来是征讨广东的军队强行在村边扎营。路上遇到抱着舂米工具痛哭的村民,树上乌鸦叫着,本该是丰收的打谷时节,士兵却用大斗抢走五斗粮食,还拆毁了两间茅草屋。这些细节形成强烈对比:自然界的丰收与人间的劫掠同在。

士兵们的行为越发猖狂:在酒铺喝完酒不给钱,醉醺醺地踩着门板睡觉。他们腰间挂着武器,手里拿着箭,抢走村民的三头猪和一头母猪。最后乘船离开时,还弹着乐器唱军歌,甚至用弹弓打死官船上的白鹅。

全诗最震撼的是不加评判的客观描写:士兵抢粮拆屋、吃霸王餐、抢劫牲畜、破坏公物,这些行为层层递进,却始终没有直接谴责,反而让读者从具体画面中自然感受到愤怒。特别是结尾处打死白鹅的细节,既显示士兵的肆无忌惮,也暗示连官方都难以约束军队的暴行。

诗人用"村民抱舂哭"与"鸦鸣树头"的并置,用"打谷"与"抢粮"的对比,用醉卧的士兵与悬着的刀弓的特写,构成了一幅战争阴影下的民生图景,让读者看到历史上无数普通人在战乱中的真实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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