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仲默

去年孙复死,今复哭何休。
霄汉冥交尽,嵩邙正气收。
操戈吾岂敢,怀宝尔终投。
秪益文章价,年年照斗牛。

现代解析

这首诗是作者为悼念好友仲默而作,情感真挚深沉,用典自然,展现了文人之间的深厚情谊和对逝者才华的敬仰。

首联"去年孙复死,今复哭何休"用两位历史名人作比,暗示接连失去重要朋友。孙复是宋代著名学者,何休是东汉经学家,这里用来比喻自己和仲默都是学识渊博之人。去年刚为一位朋友哀悼,今年又要为仲默痛哭,可见作者内心的悲痛。

颔联"霄汉冥交尽,嵩邙正气收"用天空(霄汉)和名山(嵩邙)作比,说仲默这样志趣高洁的朋友离世后,天地间的正气都随之消减了。既赞美了仲默的高尚品格,也表达了失去知己的怅惘。

颈联"操戈吾岂敢,怀宝尔终投"写得尤为动人。"操戈"用典出自"入室操戈",原指学术争论,这里作者谦逊地说自己不敢与仲默比肩;"怀宝"比喻仲默身负才华却英年早逝,如同珍宝沉埋。两句既展现了作者的自谦,又突显了对友人才华的推崇。

尾联"秪益文章价,年年照斗牛"是安慰之语,说仲默虽然去世,但他的文章会像北斗星一样永远闪耀,随着时间流逝反而会更加珍贵。这种将悲痛转化为对逝者文学成就的肯定,体现了文人特有的悼念方式。

全诗没有直接描写悲伤,而是通过历史典故、自然意象来寄托哀思,在追忆中展现逝者的才华品格。诗中"霄汉""嵩邙""斗牛"等宏大意象,与"操戈""怀宝"等精巧用典相结合,既庄重又含蓄,让读者感受到超越生死的文人相惜之情。这种将个人悲痛升华为对永恒价值的思考,正是古典悼亡诗的魅力所在。

郑善夫

(1485—1523)福建闽县人,字继之,号少谷。弘治十八年进士。授户部主事,榷税浒墅。愤嬖幸用事,弃官归。正德中,起礼部主事,进员外郎。谏南巡,受廷杖,力请归。嘉靖初,以荐起为南京吏部郎中,途中病死。工画善诗。有《少谷集》、《经世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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