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闷
造物冥冥中,与我无一面。
不知获罪由,动辄被诃谴。
又若哀其愚,救以药瞑眩。
我亦揣此心,安受不敢怨。
中间戍蜀汉,十载困邮传。
骑壒蒙陇干,阵云暗秦甸。
赍粮杂沙墋,掬水以三咽。
传烽东骆谷,倏忽若流电。
归吴获小休,馀喘仅一线。
意言在故乡,终胜客异县。
夫何命大谬,魔事每交战。
友雠同一波,平地肆蹈践。
么然性命微,日畏谗口煽。
旧书不暇视,鼠迹上几砚。
负疴不即死,遂作诸老殿。
却观所更历,殆是金百鍊。
人谁不爱身,悔作青紫楦。
短筇入空翠,小艇破江练。
渔歌隔浦闻,绩火傍林见。
苦贫虽至骨,未肯受客唁。
君看投林猿,终异巢幕燕。
有山皆可耕,焉往失贫贱。
不知获罪由,动辄被诃谴。
又若哀其愚,救以药瞑眩。
我亦揣此心,安受不敢怨。
中间戍蜀汉,十载困邮传。
骑壒蒙陇干,阵云暗秦甸。
赍粮杂沙墋,掬水以三咽。
传烽东骆谷,倏忽若流电。
归吴获小休,馀喘仅一线。
意言在故乡,终胜客异县。
夫何命大谬,魔事每交战。
友雠同一波,平地肆蹈践。
么然性命微,日畏谗口煽。
旧书不暇视,鼠迹上几砚。
负疴不即死,遂作诸老殿。
却观所更历,殆是金百鍊。
人谁不爱身,悔作青紫楦。
短筇入空翠,小艇破江练。
渔歌隔浦闻,绩火傍林见。
苦贫虽至骨,未肯受客唁。
君看投林猿,终异巢幕燕。
有山皆可耕,焉往失贫贱。
现代解析
这首诗《排闷》是南宋诗人陆游的作品,表达了他对坎坷人生的感慨和豁达态度。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理解:
1. 人生困境的描写
诗中用"造物冥冥中"开头,说命运像是个看不见的主宰,自己无缘无故就遭受责难("不知获罪由,动辄被诃谴")。诗人回忆了在四川前线的十年军旅生活,条件极其艰苦:吃混着沙子的军粮("赍粮杂沙墋"),喝口水都要分三次咽下,展现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2. 回乡后的新烦恼
本以为回到家乡会好些,却发现"友雠同一波"——朋友和仇人都一样在背后议论他。连老鼠都在书桌上乱跑("鼠迹上几砚"),暗示生活落魄。但诗人却说生病了却迟迟不死,自嘲成了"诸老殿"(老人堆里垫底的)。
3. 豁达的生活态度
虽然贫苦到骨子里("苦贫虽至骨"),诗人却拒绝别人同情。他用两个生动的比喻:像猿猴投林般自在,不像筑巢窗帘的燕子担惊受怕;只要有山就能耕种,强调普通人到哪里都能靠劳动生存。
4. 诗中的精神力量
全诗最动人的是诗人把苦难比作"金百鍊"(真金需要百次锤炼),承认谁都爱惜生命,但后悔也晚了("悔作青紫楦",就像后悔把脚塞进不合脚的官靴)。最后用渔歌、篝火这些乡村景象,展现了他超脱物质困苦的精神世界。
这首诗的魅力在于:它不卖惨也不说教,而是用幽默自嘲(如"馀喘仅一线"形容自己像只剩一口气)、生动比喻(如"巢幕燕"形容提心吊胆),把一个屡遭打击却依然倔强的老人形象写得跃然纸上。最后传递出一个朴素真理:只要肯劳动,再贫贱的生活也能保持尊严。
陆游
陆游(1125—1210),字务观,号放翁。汉族,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南宋著名诗人。少时受家庭爱国思想熏陶,高宗时应礼部试,为秦桧所黜。孝宗时赐进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军旅生活,官至宝章阁待制。晚年退居家乡。创作诗歌今存九千多首,内容极为丰富。著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南唐书》、《老学庵笔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