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百花卷与史甥题曰漱老谑墨
世间无事无三昧,老来戏谑涂花卉。藤长刺阔臂几枯,三合茅柴不成醉。
葫芦依样不胜揩,能如造化绝安排。不求形似求生韵,根拨皆吾五指栽。
胡为乎,区区枝剪而叶裁。君莫猜,墨色淋漓雨拨开。
现代解析
这首诗是明代画家徐渭(号漱老)给自己画的一幅百花图题写的,借画画表达自己狂放不羁的艺术追求。
全诗用大白话讲了三层意思:
1. 画画如游戏
开头就说"世间万事都有门道,我老了就爱乱涂花草玩",用"茅柴酒喝不醉"比喻自己画画不守规矩。就像小孩玩泥巴一样随心所欲,连葫芦都画得歪歪扭扭,但反而有种天然趣味。
2. 艺术要传神
核心观点是"不求画得像,只要画出活气"。他骄傲地说画里花草都是自己用手指"种"出来的(指用手指蘸墨作画),反对那些死板地修剪枝叶的画法。用"墨色像被雨水冲开"形容画面酣畅淋漓的效果。
3. 反叛传统
最后用"你别猜"的调皮语气,强调自己就是故意不按常理出牌。整首诗像醉汉唠嗑,却道破了写意画的真谛——真正的艺术不是描摹外形,而是用自由的手法捕捉生命的神韵。
诗中"三合茅柴"(劣质酒)、"葫芦依样"(描摹形状)这些生活化比喻,让深奥的艺术理论变得生动有趣,充分展现了徐渭"疯子画家"的个性魅力。
徐渭
徐渭(1521—1593),汉族,绍兴府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初字文清,后改字文长,号天池山人,或署田水月、田丹水,青藤老人、青藤道人、青藤居士、天池渔隐、金垒、金回山人、山阴布衣、白鹇山人、鹅鼻山侬等别号。中国明代文学家、书画家、军事家。民间也普遍流传他的故事传说,关于他年轻时如何聪明,后来如何捉弄官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