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飞

簟凉宵永,纱窗外,琅玕飘坠金井。
欲眠深恐寐难成,彊起看星影。
悄不觉,天回斗柄,封狼弧矢相辉映。
对此默消魂,又露落青冥,渐渐湿透衣领。
河汉有客乘槎,清都非远,可惜鱼羽无定。
桂花吹散广寒风,兔老蟾蜍冷。
但唧唧饥虫啼暝,中心撩乱谁能整。
坐待雄鸡三唱,飒飒霜髭,怕临青镜。

现代解析

这首《霜叶飞》描绘了一个秋夜失眠者的所见所感,通过细腻的环境描写和内心独白,展现了孤独、焦虑与时光流逝的复杂情绪。

上片从失眠写起:竹席冰凉暗示秋夜漫长,窗外竹叶(琅玊)飘落井边的声响清晰可闻。想睡又怕睡不着,干脆起身看星星。不知不觉北斗星已转向(天回斗柄),看到天狼星和弧矢星(封狼弧矢)在闪烁,突然感到一阵黯然神伤。这时发现露水已悄悄打湿衣领——这个细节生动表现了主人公发呆时间之久。

下片转入更深层的思考:想到银河里或许有人乘船(河汉有客乘槎),天宫(清都)看似不远,但自己像无定的鱼鸟找不到方向。月中桂花(广寒)凋零,玉兔蟾蜍也老了,只剩草虫在黑暗中哀鸣。心里乱糟糟的理不清,只能干坐着等鸡叫。最后照镜子时,看到白胡子(霜髭)被风吹乱,突然害怕面对衰老的自己。

全词妙在将失眠夜、观星、听虫鸣这些日常小事,与人生迷茫、衰老恐惧巧妙结合。就像现代人深夜刷手机时的胡思乱想,那些星星、露水、虫鸣都成了心情的投射。结尾"怕临青镜"尤其戳心——我们都有不敢直面镜中自己的时刻,这种古今相通的情感,正是这首词的永恒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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