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伯兄五首 其五

桑梓在道上,犹然起缱绻。
析柯解连枝,岂不极哀恋。
念兄富文府,弟亦擅华绚。
三珠秀稽林,双龙起江甸。
兄既辞司秋,仁人不为谳(兄已除理刑推官弃去)。
弟复遭百罹,中年起更变。
天高殚难呼,道远死谁见。
叠浪阻潮汐,重山蔽乡县。
茹檗苦自聆,讵敢告亲串。
兄年已伤哀,无为久劳眷。
努力绍前期,挥手泪如霰。

现代解析

这首诗是弟弟写给即将远行的哥哥的离别之作,字里行间充满了手足情深和人生感慨。

前四句用桑梓(故乡)和树枝作比喻:人在路上看到故乡的桑树都会留恋,更何况兄弟像同根树枝被分开,怎能不悲伤?这里用日常可见的树木作比,让离别之情更显真切。

中间部分展现了兄弟二人的才华与遭遇:哥哥文采斐然("富文府"),弟弟也才华出众("擅华绚"),两人本如珍珠美玉、潜龙在渊般耀眼。但现实是哥哥放弃官职("辞司秋"),弟弟中年遭遇变故("遭百罹"),就像潮水被巨浪阻挡、家乡被重山遮蔽,充满无力感。

最后八句写得最为动人:弟弟说自己吃苦就像哑巴吃黄连("茹檗苦自聆"),不敢告诉亲人。看着哥哥已显衰老("兄年已伤哀"),不忍心让他继续担忧。结尾"挥手泪如霰"的画面特别有冲击力——挥手告别时,眼泪像雪珠般纷纷落下,把克制已久的情感突然释放出来。

全诗妙在三点:一是用树枝、潮汐等自然景物比喻人生际遇;二是"三珠""双龙"的辉煌与"叠浪""重山"的阻碍形成强烈对比;三是情感从开始的隐忍克制,到结尾的泪如雨下,层层递进感人至深。这种兄弟间相互体谅、欲说还休的深厚感情,至今读来仍能引起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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