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归来与钱默存论诗次其见赠韵柬两首(1938年) 其一

我读杜韩诗,向往未能至。
抒达胸中言,驱使古文字。
后生欲变体,所患薄才思。
邂逅得钱生,芥吸真气类。
行穿万马群,顾视不我弃。
谓一代豪贤,实罕工此事。
言诗有高学,造境出新意。
滔滔众流中,盍树异军帜。
换骨病未能,嚼蜡岂知味。

现代解析

这首诗是作者在1938年与友人钱默存讨论诗歌创作时写的。全诗用平实的语言表达了作者对诗歌创作的思考和两人惺惺相惜的情谊。

前四句说作者虽然爱读杜甫、韩愈的诗,但自己写诗时总达不到他们的境界。这里透露出作者对诗歌创作的谦逊态度——即便熟读名家作品,真正要表达自己的思想并用好古典文字,仍然很难。

中间六句谈到当时年轻诗人想创新变革,但问题是才思不够深厚。这时遇到钱默存,两人志趣相投("芥吸真气类"这个比喻是说像小草吸收雨露般自然契合)。在纷乱的时局中("万马群"暗指动荡年代),能遇到知音非常难得。

后八句是作者对钱默存的赞赏:认为当代真正懂诗的人很少,而钱默存既有深厚的诗学修养("高学"),又能创造新意境。在随大流的创作风气中,鼓励他独树一帜。最后两句是自嘲:说自己想创新却力不从心("换骨"指脱胎换骨的变化),写出来的诗像嚼蜡般无味,反衬出对友人诗才的推崇。

全诗亮点在于:
1. 用"万马群"暗喻时代动荡,体现知识分子的处境
2. "嚼蜡"这个生活化比喻生动表现创作困境
3. 不直接夸赞友人,而是通过自我对照来凸显对方才华
4. 在讨论诗歌艺术时,始终保持着诚恳谦逊的态度

这首诗既有对诗歌艺术的严肃思考,又饱含文人间的真挚情谊,在平实的语言中展现出深厚的文学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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