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屏京兆藏赵子昂所画唐马歌

唐家枥马皆雄才,月精降作飞龙胎,凤臆麟形赤岸开。
不用余吾产,宁须昆阆来。
自从太宗开创功绝世,除凶雪耻酬千祀。
九夷宾,天马至。
焉耆赤电三花明,颉利紫鸾锦绣丽。
后来太仆驯养四十春,乳成十万六千之飞驎。
就中拳毛騧,照夜白,纵有江都不敢画。
其馀七马九马总权奇,传真赖有将军霸。
将军去后岂无人,祇能画骨不画魄。
子昂丹青近代雄,身是龙孙异风格。
画出七马若鹰扬,秦皇七骑百不易。
次第九马翘陆飞,汉家九逸那堪策。
但看饮江啮草相为娱,泽边隐见群龙趋。
双双瞳镜悬万里,淋淋汗血堕三珠。
意态摇撼昆明水,勃若神蛟欲变波浪粗。
应知唐家全盛日,乘此可以西击胡。
子昂家有元德之的卢,时不可兮马不徂,神物空令落画图。
至今观者生意气,志在白狼黄沙青海隅。
坐看一日乘风腾九区,朝蹀流沙暮越都,谁能羁络同凡驹。
吁嗟马乎古今识者凡几徒,前有九方圣,后有张大夫。
张君好龙好真龙,一睹神骏恨晚逢。
骊黄牝牡未暇阅,思欲荐之齐景公。
当今海内升平久,纵有追风縳畎亩。
近闻铁骑饮长城,域内求之千琼玖。
愿君引上紫玉坡,金旟綵仗相经过,能使六飞平不颇。
不然骧首矫足出交河,为君横行万里尽沙陀。
归来再图凌烟绩,画出云螭照玉珂。

现代解析

这首诗以唐代名马为引子,通过描绘骏马的神采,寄托了诗人对盛唐气象的追慕和对现实境遇的感慨。全诗可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开头到"传真赖有将军霸")用浓墨重彩展现唐代骏马的风采。诗人说这些马像月宫精灵转世,有着凤凰般的胸脯、麒麟般的体格。特别提到唐太宗时期的名马"拳毛騧""照夜白",说连画马高手江都王都画不出其神韵,只有曹霸将军能传其真容。这里用马喻人,暗指盛唐时期人才辈出的辉煌景象。

第二部分("将军去后"到"神物空令落画图")笔锋转到赵子昂(元代画家)画的马。诗人称赞赵子昂画的七匹马如雄鹰展翅,九匹马似天马行空,马群饮水吃草的姿态都像蛟龙戏水般生动。但转折说这些神骏之马生在元代已无用武之地,只能空留画中,暗含对当代缺乏伯乐的叹息。

第三部分("至今观者"到结尾)抒发感慨。诗人看着画中的马,想象它们本应驰骋沙场,如今却只能被凡夫俗子束缚。最后用"好龙"的典故,说张玉屏(收藏者)是真正懂马的人,希望他能像伯乐举荐千里马那样,让这些"马"(实指人才)有机会建功立业。末尾"凌烟阁"的典故,更表达了对重振国威的期待。

全诗妙在"以马喻人":表面写马,实则写人才境遇。唐代的骏马象征盛唐的蓬勃朝气,而画中的马则暗示元代人才被埋没的现状。诗人通过古今对比,既赞美了赵子昂画艺高超,更寄托了自己对时代命运的思考,希望有识之士能重用人才,再现大唐雄风。诗中"淋淋汗血""勃若神蛟"等生动比喻,让静止的画作在读者眼前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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