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中序第一·城东人家艺菊得异种,花径尺有咫,重跗叠鄂,赪若明霞,余瓣四垂,蹁跹尽态,名曰羽衣舞。龙伯欲以此调写之,未数日遽即世。霜腴既槁,露迹同晞,乃为补题,并寄哀愫

神山正怨极。
幻落秋篱簪未得。
红艳亭亭似昔。
又倦亸舞鬟,娇留仙褶。
轻鸿浅立。
证断钗寒圃重谪。
惊秾丽,拂珊倚玉,奈此好颜色。
萧瑟。
暮年词笔。
试想像、琼葩径尺。
西风催送过翼。
笛碎愁心,酒酹吟魄。
耐霜霜更急。
展锦字残红泪湿。
琼楼夜,霓裳重按,念我酒垆侧。

现代解析

这首词写的是一位老词人看到邻居家培育出奇异菊花后的感慨,暗含对亡友的思念。

上片描写菊花的美:
- 开头用"神山正怨极"的夸张手法,说这花美得连神仙都嫉妒。
- 用"红艳亭亭"写花色鲜艳挺立,像昔日美人。"倦亸舞鬟"形容花瓣像美人慵懒的发髻,"娇留仙褶"说花瓣褶皱如仙女衣裙。
- "轻鸿浅立"把花比作轻盈的鸿雁,"断钗重谪"又比作被贬人间的仙女首饰,突出其超凡脱俗的美。

下片转入抒情:
- "萧瑟暮年"点明作者已年老,面对这直径一尺的大花("琼葩径尺"),只能用文字记录它的美。
- "西风催送过翼"暗喻时光飞逝,带出对亡友龙伯的思念。他们曾约定用《霓裳中序第一》这个词牌来咏菊,可惜友人突然离世。
- 结尾"琼楼夜"三句最动人:想象在天上重演霓裳羽衣舞,而自己只能在人间酒馆独自怀念。把菊花、仙舞、亡友三者融为一体。

全词妙在:
1. 用美人姿态写菊花,花瓣成了发髻衣褶,新颖生动
2. 明写赏菊,暗藏悼亡,情感层层递进
3. "耐霜霜更急"等句,用重复字强化岁月无情之感
4. 结尾天上人间的对比,余韵悠长

就像我们看到朋友家培育出特别美的花,本想说"改天一起欣赏",却突然听闻朋友离世,那种美景与哀思交织的复杂心情。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