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金陵俞仲髦荔枝辞戏作五十四韵
俞公晚好事,垂涎及荔支。
愿贬枫亭驿,甘作驿丞卑。
妄意荔熟日,端坐饱啖之。
事有谬不然,倾耳听我词。
枫亭闽孔道,送迎无停时。
漳泉贵官多,暑行喜夜驰。
东迎接不及,南送已嫌迟。
炎天夫马缺,每被豪奴笞。
此亦丞常分,受辱其所宜。
及至荔支熟,苦情公不知。
驿庭只四树,树老半枯枝。
每岁贡上官,皆派丞往赍。
岁有熟不熟,上官循旧规。
十万献抚按,百万分三司。
四郡大乡官,例亦有馈遗。
张家赊数担,李家复那移。
封缄青笼内,渡江敢辞危。
伺候烈日中,暍死敢言疲。
门吏急使用,乃得进丹墀。
不然香气变,色味复差池。
小则受箠楚,大则冠袍褫。
上官幸色喜,归见妻孥悲。
张三昨索价,李四又忙追。
门前递骂呼,簪珥典偿伊。
衣衫准子钱,反言伊受亏。
妻孥交口詈,驿丞两耳垂。
荔支有此苦,谁说甜如饴。
公思啖尤物,一事颇燥脾。
莆多荔支园,园丁尽可为。
五月六月交,朱实已累累。
贩子未采摘,园丁不暂离。
中搭四柱楼,夜以防偷儿。
园丁卧楼中,两手如悬槌。
珊瑚为我幄,碧玉为我帷。
园林悄无人,惟有凉月窥。
伸手即可摘,摘食复奚疑。
口吮荔支汁,手剥荔支皮。
皮核卸楼下,堆积如城陴。
饱则扪腹卧,恬若陈希夷。
既不费银钱,又无人把持。
清福如此享,神仙亦妒其。
家家亦有园,宋香品最奇。
崔亭与鬯山,霞墩及东陂。
陈紫比毛嫱,工录匹西施。
年年皆遍尝,题咏壁淋漓。
自署荔仙人,不羡加太师。
无端客钟陵,十载滞归期。
荔熟必入梦,醒来空嗟咨。
无罪坐自囚,无官反自羁。
言梅宁止渴,说饼岂疗饥。
清福不得享,作计无乃痴。
昨为人写生,费墨及胭脂。
今复弄纸笔,挥汗作此诗。
诗以嘲俞公,因之以自嗤。
愿贬枫亭驿,甘作驿丞卑。
妄意荔熟日,端坐饱啖之。
事有谬不然,倾耳听我词。
枫亭闽孔道,送迎无停时。
漳泉贵官多,暑行喜夜驰。
东迎接不及,南送已嫌迟。
炎天夫马缺,每被豪奴笞。
此亦丞常分,受辱其所宜。
及至荔支熟,苦情公不知。
驿庭只四树,树老半枯枝。
每岁贡上官,皆派丞往赍。
岁有熟不熟,上官循旧规。
十万献抚按,百万分三司。
四郡大乡官,例亦有馈遗。
张家赊数担,李家复那移。
封缄青笼内,渡江敢辞危。
伺候烈日中,暍死敢言疲。
门吏急使用,乃得进丹墀。
不然香气变,色味复差池。
小则受箠楚,大则冠袍褫。
上官幸色喜,归见妻孥悲。
张三昨索价,李四又忙追。
门前递骂呼,簪珥典偿伊。
衣衫准子钱,反言伊受亏。
妻孥交口詈,驿丞两耳垂。
荔支有此苦,谁说甜如饴。
公思啖尤物,一事颇燥脾。
莆多荔支园,园丁尽可为。
五月六月交,朱实已累累。
贩子未采摘,园丁不暂离。
中搭四柱楼,夜以防偷儿。
园丁卧楼中,两手如悬槌。
珊瑚为我幄,碧玉为我帷。
园林悄无人,惟有凉月窥。
伸手即可摘,摘食复奚疑。
口吮荔支汁,手剥荔支皮。
皮核卸楼下,堆积如城陴。
饱则扪腹卧,恬若陈希夷。
既不费银钱,又无人把持。
清福如此享,神仙亦妒其。
家家亦有园,宋香品最奇。
崔亭与鬯山,霞墩及东陂。
陈紫比毛嫱,工录匹西施。
年年皆遍尝,题咏壁淋漓。
自署荔仙人,不羡加太师。
无端客钟陵,十载滞归期。
荔熟必入梦,醒来空嗟咨。
无罪坐自囚,无官反自羁。
言梅宁止渴,说饼岂疗饥。
清福不得享,作计无乃痴。
昨为人写生,费墨及胭脂。
今复弄纸笔,挥汗作此诗。
诗以嘲俞公,因之以自嗤。
现代解析
这首诗用幽默讽刺的笔调,讲述了一个叫俞仲髦的官员痴迷荔枝却吃不到嘴的滑稽故事,同时揭露了古代官场腐败和底层小吏的悲惨处境。
全诗可分为三部分:
1. 开篇先调侃俞公(俞仲髦)为了吃荔枝,甘愿降职去当驿站小官。但现实很残酷:驿站工作繁忙辛苦,要日夜接送官员,经常被权贵的奴仆打骂。
2. 中间详细描写荔枝成熟的季节更惨:驿站只有四棵老荔枝树,却要承担繁重的进贡任务。小官要冒着酷暑运送,稍有不慎就会挨打受罚。就算完成任务,还要被债主追债,家人也跟着受苦。这部分用"荔枝甜如蜜"反衬出"小吏苦似黄连"的强烈对比。
3. 最后回到俞公身上:其实在家乡就能轻松吃到荔枝,躺在果园里想吃多少吃多少。但偏偏在外地做官,只能梦里流口水。诗人用自嘲结尾,表面笑俞公傻,实则表达对官场束缚的无奈。
艺术特色:
- 用吃荔枝这件小事,巧妙揭露官场腐败(上级层层盘剥)和阶级压迫(小吏被欺辱)
- 语言生动活泼,比如描写果园偷吃荔枝的场景活灵活现
- 幽默中带着心酸,让人笑过之后感受到深刻的社会批判
全诗核心思想:通过一个荒诞的"荔枝梦",讽刺了官场黑暗,也道出了古代知识分子"想做清官难,想归田园也难"的普遍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