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郎二十首 其十四

且作团圞计。
有蓬头、翾风房老,恭心獠婢。
使指浣衣萱草辈,银鹿青猿差备。
争进食、欲令公喜。
雪样餈糕花样肉,更黄鸡、玉面淘来腻。
京雒食,故乡味。
练裳荩箧都搜抵,胜相嘲、影妻椅妾,乏人料理。
只念白头花烛伴,独自牵萝乡里。
愧割肉、东方难寄。
比似买臣差不恶,便从公、饿死宁相弃。
下床客,百年礼。

现代解析

这首词描绘了一个温馨又略带心酸的晚年家庭生活场景,展现了作者对平凡生活的细腻观察和深厚情感。

上阕用生动的笔触描写了热闹的家宴场景:蓬头老仆、勤快婢女们忙着洗衣做饭,银茶壶、青瓷碗等餐具一应俱全。大家争着给主人献上美食——雪白的糯米糕、花样肉食、黄鸡肉和精致面食,这些京城美食里饱含着家乡的味道。这些描写充满了生活气息,让人仿佛能闻到饭菜香气,看到忙碌的厨房景象。

下阕笔锋转向更深层的家庭情感。作者翻检着旧衣箱,自嘲说总比那些只有影子作伴的孤寡老人强。但想到远在家乡的白发老伴正独自过着清贫生活,不禁感到愧疚——自己虽吃着美味,却无法把肉分给远方的爱人。最后用"买臣"典故(汉代朱买臣发达后未弃糟糠之妻),表明自己宁可饿死也不抛弃老妻的决心,并郑重表示对"下床客"(指妻子)要终身以礼相待。

全词妙在将日常琐事写出深情:热闹的家宴反衬出对独居老妻的牵挂,丰盛美食对比出不能与爱人分享的遗憾。通过"黄鸡玉面"与"牵萝乡里"的鲜明对照,展现了富贵不能忘本的婚姻观。最动人的是结尾处"饿死宁相弃"的誓言,把普通夫妻的相濡以沫写得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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