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纻歌

阖庐宫中夜挝鼓,宫树乌啼月未午。
玉缸提来酒如乳,白纻衣成向君舞。
美人醉起行步难,腰间珂佩声珊珊。
肯缘娇爱减君欢,宝钗堕地不敢言。
宫中门户多无数,君恩反覆日几度。
明朝重著舞时衣,心中已道不相宜。

现代解析

这首诗描绘了古代宫廷中一场奢靡夜宴的场景,通过舞女的视角展现了荣华背后的辛酸。全诗像一组电影镜头,生动展现了三个层次:

1. 夜宴狂欢(前四句)
深夜的吴王宫里鼓声震天,乌鸦在月光下的宫树上啼叫。侍从们提着玉缸倒出乳汁般的美酒,舞女们穿着新做的白纻纱衣为君王献舞。这里用"月未午"(月亮还没到中天)暗示夜宴刚开始,狂欢将持续整夜。

2. 强颜欢笑(中间四句)
醉酒的美人踉跄起身,腰间玉佩叮当作响。即使身体不适也不敢扫君王的兴,连宝钗摔落都不敢捡。这里"肯缘娇爱减君欢"(怎敢因自己不适减少君王的欢乐)道出舞女们必须时刻取悦统治者的处境。

3. 伴君如虎(最后四句)
看似富丽的宫门重重,君王的恩宠却朝令夕改。舞女明知明天还要换上舞衣,心里却清楚自己可能随时失宠。"门户多无数"与"日几度"形成强烈对比,暗示深宫女子命运完全被君王一时喜怒掌控。

全诗最精彩的是用华美意象反衬悲凉:玉缸美酒反衬出被迫饮酒的痛苦,珊珊玉佩声掩盖着战战兢兢,白纻舞衣越是华丽,越凸显舞女如同精致玩物的本质。最后两句尤其深刻,明明知道明天可能就被抛弃,今天仍要强撑欢笑,这种清醒的痛苦比单纯的哀怨更震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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