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维扬回仪真

一官安敢问青膻,形影相看祗自怜。
黄鹄已登清汉去,白鸥空占浅沙眠。
杏花开遍芜城雨,柳色浑铺瓜渚烟。
老眼生疏堪自笑,浪惊风物向淮天。

现代解析

这首诗写的是作者从繁华的扬州回到仪真小城后的所见所感,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自嘲与释然。

开头两句"做个小官哪敢奢望富贵,形单影只只能自我安慰",用"青膻"(代指富贵)和"形影相看"的对比,直接道出自己官小位卑、孤独无依的处境。这种自嘲中带着几分真实的人生况味。

三四句"黄鹄已登清汉去,白鸥空占浅沙眠"最有意境:黄鹄(天鹅)高飞远去,白鸥悠闲地卧在沙滩。这里用两种鸟的不同状态,暗喻人生选择——有人追求高远,有人安于平淡。作者看着沙滩上的白鸥,似乎也在思考自己的人生定位。

中间写景的"杏花烟雨满扬州,柳色朦胧罩瓜洲"特别生动。这两句像水墨画:扬州城杏花带雨,瓜洲渡柳色如烟。看似单纯写景,实则用江南美景反衬自己"老眼昏花看什么都新鲜"的自嘲。

最后两句最妙:"老眼昏花看什么都新鲜,居然对着淮河风光大惊小怪"。这种自嘲式的幽默,把整首诗从感慨升华到了通透的境界。明明见过大世面,却假装对寻常景色惊叹,这种"返老还童"的心态,正是历经沧桑后的豁达。

全诗就像一位过来人的微笑自述:年轻时想当高飞的天鹅,现在觉得做只沙滩上的海鸥也不错;看遍扬州繁华,反而对简单的小城风光感到新鲜。这种"看山还是山"的人生境界,正是这首诗最打动人的地方。

沈大椿

沈大椿,宁宗嘉定间为真州通判。事见明隆庆《仪真县志》卷五。今录诗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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