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珓行

大巫嗷嘈小巫号,手持杯珓空中抛。
三抛三咒唱愈高,屈一足作商羊跳。
刀钵铃杖钲鼓铙,香楮果烛茶酒糕。
众器堆矗堂之坳,叠几作坛何岧峣。
一巫登之身摇摇,如狂如醉如号啕。
两人掖之扶其腰,巫声忽作马萧萧。
众巫膜拜如相朝,曰神将至毋喧嚣。
急呼主人陈珍肴,撚纸入膏成长条。
燃以照神同炬烧,神再吞之唇不焦。
以酒奉神供老饕,神乃齧碗同齧桃。
主人伏地言呶呶,病者势入肓与膏。
神忽大言无郁陶,飞天神将隶吾曹。
吾有神方记宜牢,为药某某同煎熬。
愈后祀吾以豚羔,吾长佑尔乐逍遥。
可怜神方主人抄,信之服之谁能挠。
往往贻误歌薤蒿,反言命尽适相遭。
古者设巫与神交,流弊胡乃如今朝。
呜呼世风日以浇,纷纭左道争扬镳。
况复非种争来侨,神州蓦地薰膻臊。
人鬼几欲相混淆,何止巫觋邻于妖。
吁嗟乎,何止巫觋邻于妖。

现代解析

这首诗生动描绘了一场荒诞的巫术仪式,讽刺了封建迷信的危害和社会风气的堕落。

全诗像一部快节奏的默剧:大巫小巫们又喊又跳,把占卜用的杯珓抛向空中。他们单脚蹦跳像跳舞,敲打着各种法器,把供品堆满祭坛。最滑稽的是主巫,站在摇摇晃晃的高台上疯疯癫癫,还要两个人扶着腰。当巫婆突然学马叫时,众人立刻跪拜,声称神灵要来了。

诗人用"神吃火条不烫嘴""神啃碗像啃桃子"这种夸张描写,揭穿骗局的可笑。病人家属跪地求药方,巫师就胡乱开些草药,还要人家病好后送猪羊答谢。最可悲的是,当病人被耽误治疗死去,人们反而说是命该如此。

最后诗人发出沉重叹息:古代设巫本是沟通人神,现在却变成这样害人的把戏。更可怕的是各种歪门邪道盛行,连外族糟粕都混进来,搞得人鬼不分。最后重复的"何止巫觋邻于妖"像一记重锤,强调这些神棍根本就是妖怪。

全诗妙在三点:
1. 用电影般的画面感让读者亲眼看见骗局
2. 通过"神灵"荒诞的吃喝动作拆穿把戏
3. 由个别现象上升到对社会乱象的批判
就像用手机拍下诈骗现场,既让人发笑,又让人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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