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日山涂豹人约同上金山修禊阴雨不果长歌纪事

三月三日风刁刁,鲸鱼跋浪声悲号。
金焦极望不可渡,连樯巨筏何坚牢。
忆昨乞食射堂下,方孙二叟还相遭。
官衙蹋臂一大噱,话旧滚滚如波涛。
五丁二酉被驱使,秦碑汉篆供爬搔。
是夜满城作寒食,鲚鱼新傅吴娘糟。
程公爱客入骨髓(昆仑。),意便不欲留官醪。
老兵欲睡愁我曹,负墙耳语骂老饕。
别时拦街不肯散,约我上巳离城壕。
妙高台上一片石,可以痛饮歌《离骚》。
讵料此意那便遂,恶风浊浪心烦劳。
作诗一笑报二豪,毋令怀抱长忉忉。
晴雨岂妨吾作达,誓凌阊阖扬其尻。
诘朝米尽饿不死,直须足踏金山坳。
下视人世皆秋毫。

现代解析

这首诗写的是三月三日上巳节,诗人原本和朋友约好去金山游玩,结果因为风雨交加没能成行,于是用这首长诗记录下当时的心情。

全诗可以分成三部分:

1. 开头到"约我上巳离城壕":诗人先描写了当天的恶劣天气(风大浪急,连大船都过不去),然后回忆前几天和朋友们的欢乐聚会。大家喝酒聊天、赏玩古董字画,还吃了新鲜的糟鲚鱼,玩到深夜都不肯散场,最后约定三月三日一起去金山游玩。

2. "讵料此意那便遂"到"毋令怀抱长忉忉":写计划泡汤的郁闷。没想到遇上坏天气,诗人只能写诗安慰朋友别太难过。

3. 最后四句:突然转折,展现豁达态度。诗人说晴天雨天都阻挡不了我们找乐子,就算明天没米下锅饿肚子,也一定要登上金山。站在高处看,人间烦恼都变得很渺小。

这首诗的魅力在于:
- 用生动的比喻写天气(像鲸鱼翻滚的浪,像被钉住的船)
- 通过对比手法(前几日聚会的热闹 vs 当天的冷清)突出遗憾
- 结尾突然振作,展现出"人定胜天"的豪迈气概
- 语言很生活化,写老兵偷偷抱怨、朋友街边拦路聊天这些细节都很真实有趣

最打动人的是诗人最后的态度:虽然遇到不如意,但选择用更高的视角看问题,保持乐观精神。这种"就算饿肚子也要玩得开心"的洒脱,特别能引起共鸣。

陈维崧

陈维崧(1625~1682)清代词人、骈文作家。字其年,号迦陵。宜兴(今属江苏)人。清初诸生,康熙十八年(1679)举博学鸿词,授翰林院检讨。54岁时参与修纂《明史》,4年后卒于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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