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自遣遂成长篇
生长海之滨，所遇无全慧。
徒知读父书，颇与闻祖制。
洪武庚戌诏，创科草昧际。
时务需直陈，简略在文艺。
宋解拔时流，造士归纯粹。
累叶儒风开，恩数超无二。
肃皇典礼兴，考官不称意。
剔发自英裁，臣躯甘杖毙。
自怜轮囷非，不中万乘器。
弱冠遇神祖，得事今皇帝。
父也入省垣，分直聊班侍。
谏劄传人口，金貂侧目视。
贱子乃循资，谬登大藩使。
副考旷虚怀，房司遵约誓。
一展生平愚，以兹当献替。
未晓三人声，先徵五云瑞。
驰阙进天子，微文谅不讳。
稽首论大权，睿聪幸蚤计。
泯泯圣明忧，将踵汉唐季。
几回矢剑心，廷槛高睥睨。
前贤四谏称，闻之有馀愧。
翰苑忝虚名，耳食思罗致。
内外互夤缘，同朝工餂试⑴。
郿坞棹题新，乞我元勋字。
餤我以迁除，嚇我以械系。
闻此愤填膺，拒客动高詈⑵。
我生命在天，区区敢为祟。
肯以笔劄劳，而供粪除隶。
中旨固隐微，实与此时值。
贤书等罪书，所坐应谤诽。
父已驻天南，褫夺伤连累。
一门霹雳加，妻子旅魂悸。
去国极跄踉，中途粮不继。
痡卧长江干，伯为拂行袂。
入门粲华发，惊喜若梦寐。
母氏慰劳深，父也从容示。
畴昔省垣中，久已灼此事。
累若或非恩，偕隐多君赐。
我躬不阅后，动色皆顾忌。
丧箸疾雷周，高天何日霁。
瓜葛尽株蔓，四方走缇骑。
诏狱剥群绅，有若游屠肆。
出守满边津，体貌淩大吏。
翼虎各负嵎，可怜鹰鼠辈。
九列厚奴颜，三台率灶媚。
尸祝流藩镇，茅土爵延世。
不避劝进名，且援专征例。
污淖太学傍，推崇配礿祭。
筑怨归大工，沈冤激天地。
辇毂千家裂，数里轰震异。
煨烬朝天宫，虐燄乃益炽。
司马发危言，弃之若敝屣。
片语下纶扉，敷张代圣制。
尽倒文翰权，苦欲钳一切。
属意科场规，亶亶申重厉。
钩党举臣名，招摇学术伪。
倡和一至今，文网密穷治。
草莽实不才，毋乃拾其细。
缥缈章句馀，反复深知戾。
淰汵秋风飘，耗尽江湖泪。
耳垣正有人，援毫一申记。
有砚终须瘗，有口合先闭。
徒知读父书，颇与闻祖制。
洪武庚戌诏，创科草昧际。
时务需直陈，简略在文艺。
宋解拔时流，造士归纯粹。
累叶儒风开，恩数超无二。
肃皇典礼兴，考官不称意。
剔发自英裁，臣躯甘杖毙。
自怜轮囷非，不中万乘器。
弱冠遇神祖，得事今皇帝。
父也入省垣，分直聊班侍。
谏劄传人口，金貂侧目视。
贱子乃循资，谬登大藩使。
副考旷虚怀，房司遵约誓。
一展生平愚，以兹当献替。
未晓三人声，先徵五云瑞。
驰阙进天子，微文谅不讳。
稽首论大权，睿聪幸蚤计。
泯泯圣明忧，将踵汉唐季。
几回矢剑心，廷槛高睥睨。
前贤四谏称，闻之有馀愧。
翰苑忝虚名，耳食思罗致。
内外互夤缘，同朝工餂试⑴。
郿坞棹题新，乞我元勋字。
餤我以迁除，嚇我以械系。
闻此愤填膺，拒客动高詈⑵。
我生命在天，区区敢为祟。
肯以笔劄劳，而供粪除隶。
中旨固隐微，实与此时值。
贤书等罪书，所坐应谤诽。
父已驻天南，褫夺伤连累。
一门霹雳加，妻子旅魂悸。
去国极跄踉，中途粮不继。
痡卧长江干，伯为拂行袂。
入门粲华发，惊喜若梦寐。
母氏慰劳深，父也从容示。
畴昔省垣中，久已灼此事。
累若或非恩，偕隐多君赐。
我躬不阅后，动色皆顾忌。
丧箸疾雷周，高天何日霁。
瓜葛尽株蔓，四方走缇骑。
诏狱剥群绅，有若游屠肆。
出守满边津，体貌淩大吏。
翼虎各负嵎，可怜鹰鼠辈。
九列厚奴颜，三台率灶媚。
尸祝流藩镇，茅土爵延世。
不避劝进名，且援专征例。
污淖太学傍，推崇配礿祭。
筑怨归大工，沈冤激天地。
辇毂千家裂，数里轰震异。
煨烬朝天宫，虐燄乃益炽。
司马发危言，弃之若敝屣。
片语下纶扉，敷张代圣制。
尽倒文翰权，苦欲钳一切。
属意科场规，亶亶申重厉。
钩党举臣名，招摇学术伪。
倡和一至今，文网密穷治。
草莽实不才，毋乃拾其细。
缥缈章句馀，反复深知戾。
淰汵秋风飘，耗尽江湖泪。
耳垣正有人，援毫一申记。
有砚终须瘗，有口合先闭。
现代解析
这首诗是一位明代官员的自述，用直白的语言道出了官场沉浮的辛酸和知识分子的骨气。全诗可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开头到"以兹当献替"）：
诗人说自己出身海滨，虽饱读诗书但不够圆滑。他回忆明朝科举历史，提到自己年轻时遇到明神宗，父亲在朝为官时曾因直言进谏遭权贵记恨。后来自己按资历升官，在地方任职时也想效仿古人"献替"（建言献策）的作风。
第二部分（"未晓三人声"到"所坐应谤诽"）：
这段描写了官场险恶。诗人向皇帝进谏时，本想提醒朝政弊端，却遭小人算计。权贵们用升官利诱、用牢狱威胁，但他宁死不屈，结果全家遭殃——父亲被贬南方，自己也被扣上"诽谤"罪名。
第三部分（"父已驻天南"到结尾）：
诗人描述家庭变故：仓皇离京时穷困潦倒，病倒在长江边，幸得兄长相助。回家见到父母白发苍苍，父亲早预料到这般结局。后半段激烈抨击时政：官员像屠夫般迫害忠良，大学沦为谄媚之地，连天灾都被说成是"天谴"。最后以悲愤作结，说自己的文章注定要被埋没，不如闭口不言。
这首诗的魅力在于：
1. 真实记录了一个正直官员的遭遇，像纪录片般展现明代官场黑暗
2. 语言直率有力，比如把迫害比作"游屠肆"（逛屠宰场），说谄媚者"厚奴颜"
3. 展现了中国传统士大夫的气节，宁可丢官也不阿谀奉承
4. 结尾的秋风意象与泪水交织，把个人悲剧升华成时代悲歌
诗中"我生命在天，区区敢为祟"等句，今天读来仍能感受到那股宁折不弯的硬气，这正是中国文人最珍贵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