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兵行
先皇简练百万兵,十二连营镇京观。团营十万更精猛,呜呼耗减今无半。
昨传胡入白杨城,有敕点选营中兵。军中壮丁百不一,部遣老小从征行。
自从御马还内厩,私家马肥官马瘦。富豪输钱脱籍伍,贫者驱之充介冑。
京师土木岁未已,一身百役无不受。禁垣西开镇国府,内营昼夜罗金鼓。
四家骁健三千人,出入扈从围龙虎。边头城堑谁营屯,遂使犬羊窥北门。
天清野旷恣剽掠,百里之内烟尘昏。肉食者谋无远虑,仓皇调发纡皇顾。
即今宣府大失利,杀将覆军不知数。辽东兵马久已疲,朵颜反复非前时。
又闻迤北外连结,朝廷坐失东藩篱。往时京边士,苦乐今顿异。
且如私门卒,食粮日高坐。此兵昨一出,见者泪交堕。
从今荷殳趋战场,身上无衣腹饥饿。君不见府中搥牛宰羊猪,穿域蹋鞠行吹竽。
高马肥肉留京都,可怜此兵西击胡。
现代解析
这首诗用大白话讲了一个"外强中干"的军队故事,像一部古代军事纪录片。
开篇说先皇留下的百万雄师现在只剩一半,就像充气玩具漏了气。胡人打来了,朝廷急急忙忙拉壮丁,结果军营里全是老弱病残——有钱人花钱逃兵役,穷人被迫穿盔甲,活脱脱古代版"抓壮丁"。
中间部分像镜头切换:皇宫西边在开豪华派对,三千特种兵围着权贵们吃喝玩乐;而边境城墙破得像筛子,敌人随便进出抢劫。文武百官开紧急会议的样子,就像没做作业的小学生临时抱佛脚。
最讽刺的是对比镜头:权贵家的私人保镖整天吃香喝辣,而边防军饿着肚子穿破衣打仗。结尾那个杀猪宰牛的宴会场景,和饿着肚子去送死的士兵形成强烈反差,就像朱门酒肉和路有冻骨的现实对照。
全诗用"豪华派对vs饿肚大兵"的强烈对比,揭露了明朝军队腐败的真相:表面威风,内里烂透。就像现在的某些面子工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最后受苦的都是老百姓。诗人写这些不是发牢骚,而是在喊:醒醒吧!再这样下去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