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子行

古坟为田柏为薪,道旁草卧双石人。
家家剪纸挂寒食,乌鸟衔作窠巢新。
新坟翻侵旧坟土,髑髅夜带狐狸舞。
百年无主使人哀,有主那堪转危苦。
程郎当年葬阿婆,六世四世元孙多。
富豪平磨立栋宇,贫者诉词罹网罗。
我问其名曰洪寿,囊涩无钱空有口。
官长模糊吏舞文,反坐鞭笞谁汝救。
有子能为句读儒,却悲郎罢遭非辜。
当庭哀请身为代,再拜以诗投大夫。
大夫读诗色为动,慰遣温言与宽纵。
当时好事竞传誇,遂有文人为歌颂。
君不见汉时仓公遭重刑,上书代罪闻缇萦。
锦袍仙人歌乐府,五男不如一女婴。
莫道男儿不如女,璲也于今有斯举。
假令代死亦不辞,孝行勉旃天相女。

现代解析

这首诗讲的是一个叫程洪寿的孝子故事,用对比手法展现了社会的不公和亲情的伟大。

开头用荒凉的坟地景象做铺垫:古坟变农田,柏树被砍柴,石人倒在路边,乌鸦用祭奠的纸钱筑巢。这些画面暗示世道混乱,连死人都不得安宁。接着点出核心矛盾:穷人程洪寿给母亲修坟,却因没钱被富豪欺负,还被贪官污吏冤枉挨打。

转折出现在他儿子身上:这个读书人冲到公堂,写诗求情愿替父受罚。官员被感动从轻发落,这事传开后还有人写诗称赞。诗人用两个典故强化主题:汉代缇萦救父的故事,以及"五男不如一女"的俗语,但马上用程家儿子的行为反驳"谁说男子不如女"。

全诗最动人的是底层百姓的困境与亲情的温暖形成强烈对比:一边是富人霸占土地、穷人申诉反被治罪的黑暗现实,一边是儿子甘愿代父受罚的赤诚。最后四句是诗眼,直接歌颂这种以命换命的孝心,说这样的孝行会感动上天。

诗人用讲故事的方式,把社会批判藏在细节里:乌鸦用祭品纸筑巢暗喻礼崩乐坏,新坟压旧坟暗示活人欺负死人,官吏"模糊舞文"刻画官场黑暗。但程家父子的相互守护,让这个悲剧色彩的故事透出人性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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