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 其五 中秋

细雨才收,浮云乍敛,西风捲雾初晴。
香飘桂子,秋草满闲庭。
入夜冰轮当午,小楼外、碧巘纵横。
微茫里,万家灯火,树色暝烟平。
氍毹纷舞袖,红牙按拍,小妇鸣筝。
任玉绳低转,客醉沾缨。
十载东华旧梦,回首处、心悸神惊。
趁佳节,空明如洗,坐待月华生。

现代解析

这首词描绘了一个中秋之夜的宁静与热闹交织的画面,既有自然景色的清新,也有人间烟火的温暖,同时夹杂着作者对往事的感慨。

上半部分写景: 1. 开篇用"细雨收、浮云散、西风吹雾"的动态描写,展现雨后初晴的清爽,为中秋夜铺垫干净的天空。 2. "桂子香、秋草满庭"通过嗅觉和视觉,营造典型的秋日氛围。 3. 月亮升起后,视角从近处小楼延伸到远处山峦,再扩展到万家灯火,像电影镜头般由近及远展开全景。特别是"树色暝烟平"五个字,把暮色中朦胧的树影和平静的炊烟写得如在眼前。

下半部分转写人事: 1. 用红毯舞袖、牙板节拍、女子弹筝三个热闹场景,表现宴会的欢乐。其中"任玉绳低转"(指北斗星柄转向)暗示夜渐深,但宾客仍沉醉其中。 2. 突然笔锋一转,"十载东华旧梦"透露出作者对官场往事的后怕,"心悸神惊"四字强烈传达出不堪回首的情绪。 3. 结尾又回到当下,在澄澈的月光中静静等待月亮更亮,这种平静与之前的惊悸形成反差,显得余味悠长。

全词最妙处在于: 1. 景物描写极具层次感,从天气变化到空间转换都很自然 2. 用宴会的热闹反衬内心的孤寂,乐景写哀情 3. 最后在月华中获得暂时的宁静,留下想象空间 4. "心悸神惊"这样直白的心理描写在古诗词中比较少见,反而显得真实动人

就像一个人在中秋聚会时,表面上和大家一起赏月饮酒,看着歌舞表演,但突然想起某些不愉快的往事,瞬间走神,最后又借着月光让自己平静下来的过程,非常真实的生活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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