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征行

大东小东空杼柚,征徭不辨其盈缩。
自从排户应兵兴,官差打门暮与夙。
少妇露面呜咽陈,妾家良人无伯叔。
昨夜行役点数千,良人在内尚枵腹。
计程此去十二时,只身何能两驰逐。
妇陈官差亦咆哮,两邻老妪闻之哭。
我翁六十昨同去,儿家重派翁必复。
东西两妇声惨恻,老者气乏少者伏。
两妇几几欲断绝,官差暂舍过北屋。
中有跛者不能行,絷之维之大颦蹙。
跛者含泪向妇泣,莫怨官差苦自鞠。
废疾似我出雇钱,谁云跛受手足福。
妇向跛者微欷吁,太平盍日向天祝。
今兹一一重申饬,不奉羽书毋给副。
匪不念彼征夫苦,祁寒暑雨赴杀戮。
奈此役夫无休息,遗黎久难支鞭扑。
谁将此示怀好音,趑趄渐次寻邦族。
百尔君子惟所司,努力奉行体并育。
但愿清宴无烦苦,职思其居车脱辐。

现代解析

这首诗描绘了古代战争时期普通百姓被强征入伍的悲惨生活,通过几个典型场景展现了底层人民的苦难。

全诗可以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开头到"两妇几几欲断绝")描写了官府差役挨家挨户抓壮丁的场景。通过两个妇女的哭诉,我们看到:一个少妇的丈夫刚被征走,现在又要被征;另一个老妇说60岁的公公刚被征走,现在又要征她儿子。差役凶狠咆哮,邻居们只能无助哭泣。

第二部分("官差暂舍过北屋"到"谁云跛受手足福")描写了一个残疾人也被迫交钱免役。这个瘸子哭着说:连我这样的残疾人都要交钱免役,谁说瘸腿是福气呢?说明当时征兵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第三部分("妇向跛者微欷吁"到最后)是百姓们的无奈感叹。他们虽然理解士兵们在战场上的辛苦,但实在承受不了这样无休止的征发。最后只能祈祷天下太平,希望当官的能体恤百姓。

这首诗的深刻之处在于: 1. 通过具体人物(少妇、老妇、瘸子)的遭遇,让读者真切感受到战争对普通人的伤害。 2. 揭露了古代兵役制度的残酷 - 连老人、残疾人都不放过。 3. 最后看似在劝百姓体谅官府,实则暗含讽刺,表现了百姓敢怒不敢言的处境。

诗人用白描手法,通过对话和细节描写,让读者仿佛亲眼目睹了这场人间悲剧,具有强烈的感染力。诗中"太平盍日向天祝"的祈祷,至今仍能引发人们对和平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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