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十二韵(己卯)

此心何龃龉,中夜独彷徨。
神寤形还呓,衾暄梦已凉。
一身行踽踽,四野黑茫茫。
白露泠南浦,青磷烁北邙。
舟虚苔噬舵,寺废月留墙。
郁郁蟾蜍阙,森森蝙蝠翔。
寒虫凄古墓,猛虎裂高冈。
觳觫风批颊,缠绵路转肠。
回望歌舞地,不见郁金堂。
怀石魂将灭,卜居气欲狂。
美人流鬼蜮,孺子立沙场。
璇玑今底在,为我耀微芒。

现代解析

这首诗描绘了一个人在深夜里孤独迷茫、内心挣扎的状态,充满了压抑和不安的意象。

开头直接点出内心的矛盾("龃龉"就是不合、冲突的意思),半夜独自徘徊。这里用"神寤形还呓"(精神清醒但身体像在说梦话)和"衾暄梦已凉"(被子温暖但梦已冰冷)两个对比,生动表现了身心分离的痛苦。

接着用一连串阴森恐怖的景象来烘托这种情绪:独自走在漆黑荒野("踽踽"是孤独走路的样子)、墓地鬼火("青磷")、被苔藓侵蚀的空船、废弃的寺庙、阴森的宫殿、乱飞的蝙蝠、凄凉的虫鸣、凶猛的老虎。这些意象都在强化孤独恐惧的氛围。

"觳觫"是发抖的样子,寒风像在抽打脸颊;道路蜿蜒像在折磨人的心肠。回头看曾经欢乐的地方("歌舞地"、"郁金堂"),如今都已消失不见。

最后四句情绪达到高潮:想投水自尽("怀石"是抱着石头沉水的意思),想找个住处却快要发狂。美人变成了鬼怪,孩童站在战场上。只能问天上的星辰("璇玑"指北斗星),能否为我照出一丝微光。

全诗用大量黑暗恐怖的意象,表达了极度的孤独绝望,但结尾又透露出对光明的微弱期盼。这种强烈的反差让读者能深刻感受到作者内心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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