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行六绝 其六

渡头烟雨欲昏天,湾畔枯桑系客船。
风打篷窗秋浪急,一杯寒酒夜深⑴眠。

现代解析

这首诗描绘了一幅秋夜江边舟中独饮的孤寂画面,用最朴实的语言传递出漂泊者的心境。

前两句像电影镜头般展开:渡口笼罩在烟雨中,天色将晚,岸边干枯的桑树上拴着一条待客的船。"烟雨昏天"四个字就让人感受到潮湿阴冷的氛围,而"枯桑"这个细节暗示着深秋时节,草木凋零,整个画面都透着萧索。

后两句转入船内视角:秋风拍打船窗,江浪翻涌,而旅人只是默默饮下一杯冷酒,在深夜独自入睡。"风打篷窗"的声响与"秋浪急"的动荡形成视听双重冲击,但旅人用"一杯寒酒"来应对这一切,这种反差特别打动人心——不是借酒消愁的热闹,而是平静接受孤独的冷清。

全诗妙在没有任何抒情词,却通过"枯桑""寒酒""夜深"这些冷色调的意象,让读者自然体会到羁旅之愁。就像用黑白照片拍下雨夜码头,不需要文字说明,那种潮湿、寒冷、孤独的感觉就会从画面里渗出来。

张耒

张耒(1054—1114年),字文潜,号柯山,亳州谯县(今安徽亳州市)人。北宋时期大臣、文学家,人称宛丘先生、张右史。代表作有《少年游》、《风流子》等。《少年游》写闺情离思,那娇羞少女的情态跃然纸上,让人羡煞爱煞,那份温情美妙真是有点“浓得化不开”。著有《柯山集》、《宛邱集》。词有《柯山诗余》。列为元佑党人,数遭贬谪,晚居陈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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