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春 弟戴六十双寿

偕隐黔娄,遁迹穷栖,鸥汀蟹乡。
叹今日行吟,浣花杜老,当年豪气,拔剑王郎。
洛下机云,汉廷枚马,披发谁知走大荒。
凭谁共,麻姑东海,种竹栽桑。
愁来莫漫悲凉。
忆得句、梅村意态狂。
道山园再葺,读书万卷,湖田晚熟,纵博千场(四语梅村词。)。
再起东山,指挥群寇,讵惜霜欺两鬓苍。
庚寅日,依然绂佩,银烛华堂。

现代解析

这首词是为庆祝一对兄弟六十岁生日而写的贺寿作品,但它的特别之处在于没有落入俗套的吉祥话堆砌,而是通过历史典故和人生感慨,展现了一种超脱豁达的晚年境界。

上阕开篇用"黔娄"(古代著名隐士)的典故,把寿星比作隐居在鸥鸟螃蟹之乡的隐士。接着用杜甫、王郎(王粲)等历史人物的对比,暗示他们年轻时也有过豪情壮志,如今却像西晋文学家陆机陆云兄弟一样流落荒野。最妙的是"麻姑东海"的想象——这位仙女曾见证沧海变桑田,暗喻兄弟俩历经世事变迁后,依然保持种竹栽桑的淡泊心境。

下阕转折得很有味道。先劝人"莫漫悲凉",随即引用吴伟业(梅村)的狂放诗句,展现老当益壮的气概。"再起东山"用谢安晚年复出的典故,表示只要国家需要,就算两鬓斑白也愿挺身而出。结尾的生日场景很温馨:在庚寅年这天,兄弟俩佩戴着绶带,在华堂烛光中接受祝贺,与开头的隐士形象形成有趣反差。

全词最打动人的是这种矛盾统一:既有隐居的闲适,又有复出的豪情;既承认岁月催人老,又强调精神永不衰。通过历史人物群像的铺陈,把普通人的六十寿辰写出了穿越时空的厚重感,让读者看到中国文人理想中"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完整人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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