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口

清河一口受黄河,浊浪滔滔来灌注。
劝君从此入中河,莫向黄河乘险去。
龙门水势高建瓴,南来直到归墟处。
嗟哉河伯何不仁,驱遣风涛骋狂怒。
千金堤决万斛倾,五石谁能容大瓠。
过客逡巡孰敢前,地不辍险人所恶。
河臣当此诚大难,国计宁堪容一误。
十年前此凿中河,縻耗金钱不知数。
河成一苇亦可杭,巨舰轻轺走如骛。
行人安稳布帆健,棹歌不唱公无渡。
朝集充庭贡篚陈,转输百万东南赋。
此时功有过不无,噂沓纷纭多口语。
中河之役百世利,藉藉流声在行路。
功不可没过可原,岩廊论议须平恕。

现代解析

这首诗用大白话讲了一个治水的故事,核心是劝人别走危险的黄河水道,改走新开的中河。

开头用"清河被黄河灌成泥汤"的生动画面,直接点出黄河的危害性。接着像导游似的劝人:"别走黄河玩命了,中河新开了,安全!"中间用"龙门高水像倒灌的壶""河神发怒掀巨浪"这种夸张比喻,把黄河的凶险写得特别有画面感。

后半段转到治水工程。先说修中河花了大钱,但值得——现在大船小船跑得欢,商船粮船畅通无阻。这里用"布帆稳稳不用唱悲歌"的对比,突出中河带来的安全感。最后替治河官员说公道话:虽然花钱多惹闲话,但这是造福后代的事,功大于过。

全诗妙在三点:1.用"泥汤河""倒灌壶"这种接地气的比喻;2.像说书人一样边讲故事边讲道理;3.最后上升到"功过要公平评价"的格局,把治水小事写出了深意。本质上是用治水讲人生道理:面对危险要主动求变,做大事难免有争议,但要看长远价值。

彭孙遹

彭孙遹(yù)(1631—1700)清初官员、词人,与王士祯齐名,时号“彭王”。字骏孙,号羡门,又号金粟山人,浙江海盐武原镇人。彭孙贻从弟,顺治十六年进士。康熙十八年举博学鸿词科第一,授编修。历吏部侍郎兼翰林掌院学士,为《明史》总裁。诗工整和谐,以五、七言律为长,近于唐代的刘长卿。词工小令,多香艳之作,有“吹气如兰彭十郎”之称。著有《南往集》、《延露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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