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到不得归题江上石
圣主讴歌洽,贤臣法令齐。忽闻铜柱使,走马报金鸡。
弃市沾皇渥,投荒漏紫泥。魂疲山鹤路,心醉跕鸢溪。
天鉴诛元恶,宸慈恤远黎。五方思寄刃,万姓喜然脐。
自幼输丹恳,何尝玷白圭。承言窜遐魅,雪枉间深狴。
坟垄无由谒,京华岂重跻。炎方谁谓广,地尽觉天低。
百卉杂殊怪,昆虫理赖暌。闭藏元不蛰,摇落反生荑。
疟瘴因兹苦,穷愁益复迷。火云蒸毒雾,阳雨濯阴霓。
周乘安交趾,王恭辑画题。少宽穷涸鲋,犹愍触藩羝。
配宅邻州廨,斑苗接野畦。山空闻斗象,江静见游犀。
翰墨思诸季,裁缝忆老妻。小儿应离褓,幼女未攀笄。
梦蝶翻无定,蓍龟讵有倪。谁能竟此曲,曲尽气酸嘶。
现代解析
这首诗是一位被贬官员的内心独白,用直白的语言表达了他对家乡的思念、对朝廷的复杂感情,以及在南方荒蛮之地的艰苦生活。
全诗可分为四个部分:
1. 思乡与贬谪的无奈 (开头到“朝夕几行啼”)
- 诗人住在东京(洛阳),却被贬到遥远的南海(今广东一带),相隔万里,只能每天以泪洗面。
- 这里用“风烟”形容距离的遥远和阻隔,用“啼”字直接表达悲伤。
2. 对朝廷的复杂感情 (“圣主讴歌洽”到“宸慈恤远黎”)
- 表面上称赞皇帝圣明、法令严明,但“忽闻铜柱使”一句透露出突然接到贬谪消息的震惊和无奈。
- “弃市沾皇渥”看似感激皇恩,实则暗含讽刺——本应被处死(弃市)却“幸运”地被流放。
- “天鉴诛元恶”等句表面歌颂皇帝惩恶扬善,实则可能暗指自己被冤枉。
3. 南方生活的艰辛 (“五方思寄刃”到“阳雨濯阴霓”)
- 用生动的比喻描写南方恶劣环境:毒雾弥漫、瘴气横行、阴雨连绵。
- “百卉杂殊怪”写奇花异草,“昆虫理赖暌”写毒虫肆虐,突出陌生与危险。
- “火云蒸毒雾”等句更是直接描绘了令人窒息的湿热气候。
4. 对家人的思念与绝望 (“周乘安交趾”到结尾)
- 看到当地人安居乐业,更衬托出自己的漂泊无依。
- 想起年幼的子女和妻子,却无法团聚,只能借“梦蝶”表达人生无常的感慨。
- 最后以“曲尽气酸嘶”收尾,仿佛一声长叹,道尽心中酸楚。
这首诗的魅力在于:
- 真情实感: 没有华丽辞藻,只有被贬官员最真实的痛苦、思念和无奈。
- 对比强烈: 对朝廷的表面赞颂与内心苦闷形成反差,更显讽刺。
- 生动画面: 对南方环境的描写具体可感,让读者仿佛身临其境。
总结: 这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普通人的心声,他思念家乡,牵挂家人,却在异乡忍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诗中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最朴实的语言,却最能打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