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大冈山歌①

手囊故乡建溪荈,趿屩步走空山巅。
长生木瓢接地脉,蟹眼开遍岩头泉。
迩来欢伯不投分,佛法日结鸡苏缘。
清风两腋作跏跣,睥睨大块吾其仙。
山中筼筜各十丈,一一高扫朱霞天。
竹边双径夹剪雾⑴,斜日尽化珊瑚烟。
低头西望见大海,火云叠叠龙挂涎。
迤东去番不十里,松栎未斧巢羲前。
林峦重复闷毒瘴,时有快鹘来联翩。
吁嗟此地天所秘,盘古不敢矜斡旋。
草鸡英雄起明季,手擘地肺天无权。
人心绚烂凿灵窍,混沌一死三百年。
生番犹抱太古朴⑵,机械不到先天先。
只愁桔槔易抱瓮,从此海气皆腥膻。
起瀹杯茗祝苍宰,古造面目休雕镌(吴福助编校)。

现代解析

这首诗描绘了诗人登大冈山时的所见所感,充满了对自然美景的赞叹和对人类破坏自然的忧虑。全诗可以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前八句)写登山时的情景。诗人带着家乡的茶叶,穿着草鞋登上山顶。他用木瓢接山泉水煮茶,看着泉水像蟹眼一样冒泡。近来不爱喝酒,反而与佛法结缘。清风吹来,他盘腿而坐,感觉自己像神仙一样。山中的竹子高耸入云,竹边的小路被雾气笼罩,夕阳把雾气染成珊瑚色。这部分通过生动的细节,展现了山中的宁静与美丽。

第二部分(中间八句)写从山上俯瞰的壮丽景色。诗人低头看到大海,火红的云彩像龙吐出的口水。往东不远,松树和栎树还保持着原始状态。山林中瘴气弥漫,但有鹰隼自由飞翔。诗人感叹这里是上天秘密保存的净土,连盘古都不敢轻易改变。这部分突出了自然的原始与壮美。

第三部分(最后八句)表达对人为破坏的担忧。诗人提到明末的英雄(暗指人类开发),说他们开辟山林,破坏了自然。人心变得复杂,原始的纯真已经消失三百年。只有原住民还保持着古朴的生活方式。诗人担心灌溉工具(桔槔)取代传统方法(抱瓮),会让海洋也失去纯净。最后他煮茶祈祷,希望保持自然的本来面貌。这部分反映了诗人对生态保护的深刻思考。

整首诗的魅力在于:
1. 用形象比喻让景色活起来(如"蟹眼"形容泉水、"珊瑚烟"形容晚霞)
2. 通过对比(原始自然vs人为开发)引发思考
3. 在美景描写中暗含环保意识,很有前瞻性
4. 语言既有画面感又通俗易懂(如"火云叠叠龙挂涎")

诗人看似在记录一次登山,实则提醒我们:自然的本真之美正在消失,人类应该减少对自然的干预。这种思想在今天尤其值得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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