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亡五首 其五 (一九四一年)

清泪弹应尽,芳魂唤不回。
过悲翻似梦,多福竟成灾。
永夜灯前影,高秋冢上苔。
愧无蒙叟达,奠罢有馀哀⑴。

现代解析

这首诗是作者悼念亡妻的作品,情感真挚而深沉。

首联“清泪弹应尽,芳魂唤不回”直接表达悲痛——眼泪都流干了,可逝去的爱人却再也无法回来。“芳魂”是对亡妻的温柔称呼,凸显她的美好,也反衬出失去的痛苦。

颔联“过悲翻似梦,多福竟成灾”写极度的悲伤让一切变得恍惚,像一场噩梦;而曾经拥有的幸福,如今回想反而成了折磨。这种矛盾心理很真实,失去至亲后,人常会陷入回忆的漩涡,快乐往事反而加重当下的痛苦。

颈联“永夜灯前影,高秋冢上苔”用画面感极强的意象烘托孤独——漫漫长夜,只有灯下的孤影相伴;亡妻的坟冢上,秋苔已悄然生长。时间流逝,生死相隔的凄凉扑面而来。

尾联“愧无蒙叟达,奠罢有馀哀”中,“蒙叟”指庄子(庄子妻子去世时,他鼓盆而歌,表现超脱),作者惭愧自己无法像庄子那样豁达,祭奠后依然被哀伤笼罩。这反而更显人性真实——深爱过的人,怎能轻易放下?

全诗没有华丽辞藻,但字字含泪。它打动人的正是这种朴素而深刻的思念:失去挚爱的痛,不是时间能轻易抚平的,而最深的哀伤,往往藏在最平静的叙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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