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山

有山昔飞来,神怪安可测。
万壑鼓风雷,千岩为羽翼。
胡为忽移徒,到此无倾侧。
灵越得奇峰,琅琊失遗迹。
烟云随而至,杉篁古所植。
如何草创时,偶作瞿昙宅。
闻之有苾蒭,岁久苦刓刻。
凿声响深崖,火烬淬层壁。
平为土木基,蔑有苍翠色。
金粟千亿身,窣堵百馀尺。
回廊尽复叠,寸地无间隙。
一聚红尘中,万瓦青烟羃。
成彼有为善,斯可长太息。
我试来寻山,山形俱变易。
方念此崭绝,安得如往昔。
不谓山之足,下落言偃室。
知是骞翥时,于兹堕岩石。
屹尔画疆畔,其谁敢侵蚀。
随宜得形胜,触目见崷崒。
小桂结浓阴,清露有疏滴。
巾履日可赏,琴樽雅成饰。
多谢对幽岑,亦足开烦臆。
若在祇园间,岂更存馀碧。

现代解析

这首诗描绘了一座神秘飞来山的传奇故事,通过生动的自然描写和人文思考,展现了人对自然变迁的感慨。全诗可分为四个部分:

1. 开篇用神话笔法写山的来历(1-8句)
说这座山是突然飞来的,带着风雷万壑的气势,像长了翅膀一样。它从琅琊山飞来后稳稳立在这里,给灵越地区增添了奇观。这里用"神怪""羽翼"等词营造出奇幻色彩。

2. 山中佛寺的兴建过程(9-20句)
写人们如何在这座仙山上修建佛寺:僧人年复一年开凿山崖,用火烧水淬的方法开山劈石。原本苍翠的山体变成了土木工程,建起了金碧辉煌的佛塔、回廊,青烟缭绕中完全改变了山的原貌。

3. 诗人寻访时的感慨(21-30句)
诗人来寻访时,发现山形已完全改变。他感叹这座曾经险峻的山峰,如今山脚下却建起了房屋。通过"知是骞翥时,于兹堕岩石"的想象,把山比作飞鸟坠落,富有画面感。

4. 对现状的接受与思考(31-40句)
虽然环境改变,但诗人发现这里仍有可取之处:桂树成荫、清露滴落,适合抚琴饮酒。最后发出深刻反问:如果这里真成了佛家圣地,还能保留多少自然本色呢?这个结尾引人深思人与自然的关系。

全诗通过"飞来山"的传说,实际探讨了人类开发对自然的改变。诗中既有对自然美景消逝的惋惜,也表现出对现状的接纳,体现了古人"天人合一"的哲学思考。语言上运用大量形象比喻(如"万壑鼓风雷""窣堵百馀尺"),让神秘的山景和宏伟的寺庙建筑跃然纸上。

蒋堂

(980—1054)宋常州宜兴人,字希鲁,号遂翁。真宗大中祥符五年进士。历任知县、通判、知州。召为监察御史,迁侍御史。累知应天府、杭州、益州等地。以礼部侍郎致仕。为人清修纯饬,好学,工文辞,有《吴门集》。今存《春卿遗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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