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衔霞行(并引)

双衔金勒明霞碧,暗花隐起云如刺。
霜零燕涧草根甜,长鸣振鬣飞无迹。
一朝群空十二闲,在图八骏亦腼颜。
乡令生并人间世,踯躅吞声敢伸喙。
真人开国宗承祖,犹有幽燕两抔土。
要须马上驾群雄,九重跨出苍玉虹。
短鞚长驱当峻坂,却后伸前如履坦。
紫驼峰荐碧琳腴,馀沥娄分明玉瓒。
圉人太仆不敢侮,爪剔爬搔谨程度。
屹立亭亭时却顾,趯啮谁能犯其怒。
乡闻天马曾作歌,大宛西极都蒐罗。
凤膺龙脊非凡驷,马肝遂误文成死。
遂使刘郎葬茂陵,不到昆台十二层(以上《北涧诗集》卷四)。

现代解析

这首诗描绘了一匹神骏非凡的战马,同时暗含对历史兴衰的感慨。全诗可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前六句)用绚丽的笔法刻画战马的神姿:马嚼子闪着金光,马身如彩霞般耀眼,暗花般的云纹像尖刺般凌厉。它在结霜的燕山溪涧饮水,啃食草根时都带着甜味,长鸣一声鬃毛飞扬便消失无踪。这样的骏马一旦出现,连传说中的周穆王"八骏"都要羞愧。

第二部分(中间十二句)转入历史联想。诗人说这匹马若生在乱世,也只能忍气吞声。接着歌颂开国君主驾驭群雄的英姿:骑着神马跨越九重宫阙,马鞍像彩虹般绚丽。无论是陡坡还是平地都如履平地,用驼峰肉和美酒犒赏它。驯马师小心翼翼伺候,这匹马昂首挺立时,没人敢触怒它。

第三部分(最后六句)借古讽今。汉武帝为求天马劳民伤财,方士文成将军因马肝传说冤死,最终武帝自己也葬在茂陵,未能实现长生梦想。这里暗含对统治者好大喜功的讽刺。

全诗最精彩的是将战马的形象与历史兴衰巧妙结合:前半部分写马的英姿飒爽如电影特写,后半部分通过马的故事折射历史教训。诗人用"马"这个意象,既展现了开国气象,又警示了统治者的奢靡,可谓一箭双雕。普通读者能从中感受到:再强大的力量若使用不当,最终都会走向反面。

释居简

释居简(一一六四~一二四六),字敬叟,号北涧,潼川(今四川三台)人。俗姓龙(《补续高僧传》卷二四作王)。依邑之广福院圆澄得度,参别峰涂毒于径山,谒育王佛照德光,走江西访诸祖遗迹。历住台之般若报恩。后居杭之飞来峰北涧十年。起应霅之铁佛、西余,常之显庆、碧云,苏之慧日,湖之道场,诏迁净慈,晚居天台。理宗淳祐六年卒,年八十三,僧腊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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