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声甘州

望瀛洲、万里溘氛埃。
天外乍归来。
看长城五字,千军横扫,思挟风雷。
传诵尚书定本,何止校书才。
挹袂追山井,抗手芸台⑴。
十载小园慵赋,似嵇康锻窟,仲蔚蒿莱。
算人间乐事,万卷一身埋。
漫高歌;
谈玄玉麈,便他乡,相聚且衔杯。
归来晚,萧萧暗柳,月上苍苔(1956年京都作。)。

现代解析

这首词写于1956年的京都,作者借景抒情,表达了对故国的思念、对学术的热爱以及人生聚散的感慨。

上片开头"望瀛洲、万里溘氛埃"用神话中的仙山比喻故国,隔着万里烟尘遥望,暗示身在异乡。"天外乍归来"写突然回到故土的恍惚感。"看长城五字"以下五句,用横扫千军的气势形容学术研究的快意,将校勘典籍比作战场,展现学者豪情。"挹袂追山井"两句,通过与日本学者山井鼎和中国学者阮元(芸台)的学术交往,表现跨国文化交流的雅趣。

下片转入个人生活写照。"十载小园慵赋"三句,用嵇康打铁、张仲蔚隐居的典故,写自己十年闲居、不问世事的清高生活。"算人间乐事"两句直抒胸臆,将埋首书海视为人生至乐。"漫高歌"以下写与友人把酒言欢的畅快,用谈玄论道、玉麈清谈的魏晋风度,表现文人雅集之乐。结尾"归来晚"三句以景结情,月光苔痕的静谧画面,暗含聚散无常的淡淡惆怅。

全词将学者情怀与文人雅趣熔于一炉,既有"千军横扫"的学术豪情,又有"万卷一身埋"的读书痴迷,更兼"相聚衔杯"的知己之乐。月光苔痕的收束,为这份热烈添了抹清冷的余韵,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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