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四明山放歌
赤城峨峨一千丈,欲走东海连蓬莱。
望洋忽勒千里足,怒气倒激成潆洄。
太阴冱结惨不泄,仅有一窦从天开。
四明之号自兹始,其脉本自天台来。
绵亘七邑,为里八百,三百八十,芙蓉崔嵬。
道书六六兹第九,丹山赤水何雄哉。
三菁二韭恍可掬,际天浅黛浮云隈。
羊蹲牛伏怒雕镂,大晦小晦争奇瑰。
罾囊所注究何物,灵气郁结凝胚胎。
阴晴瞥眼倏易候,高下指臂交钩排。
峭壁一劈忽千仞,独鹤吊影愁猿猜。
依稀毋乃鬼斧凿,窈冥若有神丁锤。
或如神龙忽掉尾,或若铁骑宵衔枚。
或如丈夫倚长剑,仰看白日心馀哀。
或如华堂敞高会,玉山渐渐东西颓。
或如美女将进酒,凝睇却立擎瑶杯。
忽或纂组杂婉媷,忽或旗鼓纷旋回。
躨跜变化不可以笔述,势掩赤柱驱风雷。
星辰绝顶手堪摸,银河贴天声喧豗。
沧桑迁变运指掌,琉球日本数点青如苔。
阆风一夜忽至此,日月照耀金银台。
空中步虚夜深落,金支翠羽光徘徊。
宛延神物国其下,击斗往往苍崖摧。
阴霾贼雾黝深窟,上有云气徵祥灾。
渴虬饥鳄恣拿攫,苍麋元豹和黄罴。
丹葩琪草四时绿,贝多一树何人栽。
如拳黄独遍幽谷,生啖不用松枝煨。
胡麻满地亦可饭,女萝作衣无须裁。
石屏丹灶孰屏当,霓裳何处相追陪。
呜呼人间果有宅仙处,至此那得留形骸。
昔闻句馀东南擅名胜,瀛壶最近兹其推。
寻真倘恍得灵躅,此处曾隐仙人梅(福尝隐此)。
谢公万夫凿不得,阮刘遗迹空沉埋。
古人一一呼不应,徒使后死慷慨愁心怀。
终当披发谢尘鞅,冥心决凿山中坯。
丹文秘记有时见,何必岁岁穿芒鞋。
狂歌忽卷海霞出,正值鹤驭风中回。
望洋忽勒千里足,怒气倒激成潆洄。
太阴冱结惨不泄,仅有一窦从天开。
四明之号自兹始,其脉本自天台来。
绵亘七邑,为里八百,三百八十,芙蓉崔嵬。
道书六六兹第九,丹山赤水何雄哉。
三菁二韭恍可掬,际天浅黛浮云隈。
羊蹲牛伏怒雕镂,大晦小晦争奇瑰。
罾囊所注究何物,灵气郁结凝胚胎。
阴晴瞥眼倏易候,高下指臂交钩排。
峭壁一劈忽千仞,独鹤吊影愁猿猜。
依稀毋乃鬼斧凿,窈冥若有神丁锤。
或如神龙忽掉尾,或若铁骑宵衔枚。
或如丈夫倚长剑,仰看白日心馀哀。
或如华堂敞高会,玉山渐渐东西颓。
或如美女将进酒,凝睇却立擎瑶杯。
忽或纂组杂婉媷,忽或旗鼓纷旋回。
躨跜变化不可以笔述,势掩赤柱驱风雷。
星辰绝顶手堪摸,银河贴天声喧豗。
沧桑迁变运指掌,琉球日本数点青如苔。
阆风一夜忽至此,日月照耀金银台。
空中步虚夜深落,金支翠羽光徘徊。
宛延神物国其下,击斗往往苍崖摧。
阴霾贼雾黝深窟,上有云气徵祥灾。
渴虬饥鳄恣拿攫,苍麋元豹和黄罴。
丹葩琪草四时绿,贝多一树何人栽。
如拳黄独遍幽谷,生啖不用松枝煨。
胡麻满地亦可饭,女萝作衣无须裁。
石屏丹灶孰屏当,霓裳何处相追陪。
呜呼人间果有宅仙处,至此那得留形骸。
昔闻句馀东南擅名胜,瀛壶最近兹其推。
寻真倘恍得灵躅,此处曾隐仙人梅(福尝隐此)。
谢公万夫凿不得,阮刘遗迹空沉埋。
古人一一呼不应,徒使后死慷慨愁心怀。
终当披发谢尘鞅,冥心决凿山中坯。
丹文秘记有时见,何必岁岁穿芒鞋。
狂歌忽卷海霞出,正值鹤驭风中回。
现代解析
这首《游四明山放歌》是一首充满奇幻想象力的山水诗,用夸张浪漫的手法描绘了四明山的壮丽景色和神秘氛围。我们可以从几个方面来理解它的魅力:
1. 山势如活的巨龙
诗人把四明山写得像有生命一样:开头说它像要冲向东海连接蓬莱仙岛,却被"怒气"挡回形成漩涡。这种拟人化的描写让静止的山有了动态的戏剧性,仿佛在演出一场天地大戏。
2. 神仙滤镜下的奇景
诗中充满神话色彩:说山峰是鬼斧神工凿出来的,岩石像神龙摆尾、像铁骑夜行,甚至像醉酒的美人。这种比喻不是写实,而是用超现实的想象给山水加上了一层梦幻滤镜,让普通石头都有了故事感。
3. 时空穿越的视角
诗人站在山顶时,感觉自己能摸到星辰,听到银河的水声,甚至能看到远处的琉球日本像青苔一样小。这种夸张的视角转换,让读者跟着体验了一把"上帝视角",瞬间理解了什么是"会当凌绝顶"的震撼。
4. 隐士情怀的寄托
后半段提到仙人梅福、谢公等历史人物,透露了诗人想逃离尘世的心思。他把山里的一草一木都写成仙家物品:野芝麻能当饭吃,藤蔓直接当衣服穿,这种乌托邦式的描写,其实是表达对现实世界的疲惫。
5. 自由奔放的节奏
全诗像一场文字过山车,句式长短跳跃,从"或如...或若..."的排比到"呜呼""狂歌"的感叹,读起来能感受到诗人当时手舞足蹈的兴奋状态,这种情绪感染力比工整的诗更打动人。
本质上,这不是单纯的风景记录,而是一个浪漫主义者的心灵冒险。诗人用想象力把山水变成了通往仙界的门票,让读者在字里行间体验了一把既刺激又治愈的精神出游。
黄景仁
黄景仁(1749~1783),清代诗人。字汉镛,一字仲则,号鹿菲子,阳湖(今江苏省常州市)人。四岁而孤,家境清贫,少年时即负诗名,为谋生计,曾四方奔波。一生怀才不遇,穷困潦倒,后授县丞,未及补官即在贫病交加中客死他乡,年仅35岁。诗负盛名,为“毗陵七子”之一。诗学李白,所作多抒发穷愁不遇、寂寞凄怆之情怀,也有愤世嫉俗的篇章。七言诗极有特色。亦能词。著有《两当轩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