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调歌头十二首 其三

佳人难再得,逝者叹如斯。
风外晓星明灭,愁绝在东时。
落叶半窗如梦,绡帐一层如雾,只有断魂知。
晓妆怜小女,学母画双眉。
心中事,眼中泪,画中姿。
哭煞梁鸿,夫妇白了鬓边丝。
一样寒梅官阁,几队花钿蝉鬓,顿少一人随。
雏凤不能语,索乳指灵帷。

现代解析

这首词以深情的笔触描绘了丧妻之痛,通过日常生活的细节展现失去爱人后的空虚与哀伤。

上阕开篇直抒胸臆:美好的妻子再也回不来了,时光流逝让人叹息。清晨风中闪烁的星星,唤起最痛苦的回忆——那是妻子离世的时刻。落叶飘进半开的窗户,纱帐朦胧如雾,这些景象只有悲痛欲绝的人才能体会。最揪心的是年幼的女儿不懂生死,清晨还学着母亲的样子画眉梳妆。

下阕用三个"中"字排比:心事重重、泪眼朦胧、画像犹存,浓缩了思念的三个维度。用"梁鸿"典故(东汉恩爱夫妻)暗示自己和妻子也曾白头偕老,如今却阴阳两隔。官衙里的梅花依旧开放,街上的妇人依旧盛装出行,但自己的生活中永远少了一个人。结尾的细节最令人心碎:不会说话的幼儿指着灵帐要喝奶,完全不明白母亲已经不在。

全词没有华丽辞藻,而是用"女儿学画眉""幼儿要喝奶"这些生活场景,让读者真切感受到:最深的悲痛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发现爱人痕迹无处不在,却再也触不到的窒息感。

蒋士铨

蒋士铨(1725—1784)清代戏曲家,文学家。字心馀、苕生,号藏园,又号清容居士,晚号定甫。铅山(今属江西)人。乾隆二十二年进士,官翰林院编修。乾隆二十九年辞官后主持蕺山、崇文、安定三书院讲席。精通戏曲,工诗古文,与袁枚、赵翼合称江右三大家。士铨所著《忠雅堂诗集》存诗二千五百六十九首,存于稿本的未刊诗达数千首,其戏曲创作存《红雪楼九种曲》等四十九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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