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江少峰年兄兼寄江贞斋学士及午坡提学
穷年易感复多悲,却向尊前对别离。绕郭青山日欲暮,严风锦树岁将辞。
人情乖错今可见,陵谷深危起当面。镆铘为钝铅刀铦,莸蕙同藏朱紫乱。
高才尚尔困尘劳,鄙夫岂悔长贫贱。书成本待副名山,舌在犹堪叩险关。
钟鼎可铭聊睨取,竹素游园非徒閒。穷达虽殊各有用,宁须惨戚凋朱颜。
白云飘浮飞鸟举,倏忽之并难久聚。十年晤合始如今,斯须立谈又当去。
有酒未倾意自酸,况忆杯中旧俦侣。金门学士踬谗点,绣服儒臣遭中伤。
寂寂鱼书常不达,辉辉棣萼远相望。君归为向二难说,亲见尸公鸡满乡。
现代解析
这首诗写的是作者送别好友江少峰时的复杂心情,同时寄托了对另外两位朋友(江贞斋和午坡提学)的思念。全诗情感真挚,既有对世道不公的愤懑,也有对友情的珍视。
开头部分:诗人说自己整年都容易感伤,现在又要面对离别。眼前是暮色中的青山,寒风中的树木,更添凄凉。这里用自然景物烘托离愁。
中间部分:诗人开始吐槽现实社会的不合理——好人被埋没("镆铘为钝"指宝剑被当成钝器),坏人得志("铅刀铦"指破刀反而锋利),香草和臭草混在一起(比喻善恶不分)。但诗人又说,有才华的人虽然困顿,自己这样的普通人也不后悔安于贫贱。这里表现了诗人的骨气。
接着:诗人提到自己写书是为了留名后世("副名山"指藏书于名山),现在还能凭口才闯荡。富贵(钟鼎)和清贫(竹素)各有各的活法,不必愁眉苦脸。这其实是自我安慰的话。
后半段:诗人感叹人生聚散无常,十年才见一面,转眼又要分别。还没喝酒心里就发酸,更想念以前一起喝酒的朋友们。这里特别提到两位遭遇不幸的朋友:一个在朝廷被谗言所害("金门学士"),一个当官被人中伤("绣服儒臣"),现在连书信都难通。
结尾:诗人让江少峰回去后告诉那两位朋友("二难"),现在乡下到处都是尸骨和饥荒(暗指社会动荡)。最后这句突然转向民间疾苦,让整首诗的格局从个人感伤升华到了对社会现实的关切。
这首诗的魅力在于:
1. 把离别的伤感写得特别真实,比如"有酒未倾意自酸"这句,还没喝酒心里就难受,比直接写痛哭更有感染力。
2. 用很多生动的比喻来说世道不公,比如把人才比作被埋没的宝剑,普通人一听就懂。
3. 从个人情绪出发,最后落到关心百姓疾苦,显得很有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