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偈

罗汉今日,倒骑铁马,逆上须弥。
踏破虚空,不留朕迹(宋普济《五灯会元》卷一八)。

现代解析

这首《临终偈》像一位得道高僧用幽默又深刻的比喻,讲述自己面对死亡时的超脱心境。

"倒骑铁马"是整首诗最生动的画面——普通人骑马都是面朝前,但这位罗汉偏偏倒着骑。这其实在说:世人追求名利都是向前冲,而修行者却反其道而行,用超越常理的方式看待生命。"铁马"代表坚固的肉身,倒骑则暗示他已不被肉体束缚。

"逆上须弥"更绝:须弥山是佛教传说中的世界中心,常人往上爬都困难,他却逆着方向攀登。这就像在说:别人苦苦追求长生不老,他却潇洒地"反着走",主动迎接生命的终结,把死亡变成一场向上的旅程。

后两句"踏破虚空,不留朕迹"最显境界。"踏破"不是用蛮力,而是像踩破水面的倒影一样轻松穿透对死亡的恐惧。"不留痕迹"不是真的没痕迹,而是说他的精神境界无法用世俗标准衡量——就像鸟飞过天空不留脚印,但谁能否认它曾翱翔?

全诗用一系列"反着来"的意象,把死亡写成了一场充满诗意的叛逆之旅。最打动人的是那种举重若轻的态度:面对凡人最恐惧的死亡,他像玩杂技般倒骑马,像逛花园般逆登山,最后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这种把生死大事变成潇洒游戏的智慧,正是禅宗"烦恼即菩提"的生动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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