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菊①

我昨咏邛须,相将造芳圃。
南种悉珍奇,目所未经睹。
何须问主人,携樽直入庑。
主人笑出迎,看花有俦伍。
因之同欢酌,脱略如太古。
尔我与菊花,亦竟忘宾主。
即此称快哉,主人有馀贾。
相结再来期,兴酣慎莫拒。
乘此花正开,聊以慰辛苦。
诘朝敕庖人,折柬招众父。
我亦与其中,晨兴便接武。
入门闻清香,举目爱花妩。
登筵饮醇醪,饱德铭肺腑。
为乐欣正长,引商复刻羽。
阳春天气佳,月丽清虚⑴府。
秉烛继夜游,分吟索韵谱。
才推河间雄,笺飞白雪舞。
诸公八斗高,自足当绣虎。
我乃欲效颦,如弄输⑵门斧。
瞻言栖依处,何异金门坞⑶。
傲骨我终持,不与时仰俯。
朗吟乞食诗,无以济终寠。
饮酒不能多,所畏罚童羖。
当此知己间,强为尽维醹。
主人酬劝频,先醒嫌小户。
月色满花枝,时将过夜午。
运甓有后人,为能继乃祖。
柴桑独酌后,犹恋晋亡土。
迄今景高蹈,五字惭规抚。
维菊与忘言,芬芳⑷自倾吐。
序晚值风霜,劲节孰予侮。
藉非高士流,滥赏奚足取。
共识此中意,斯会同友辅(江宝钗编校)。

现代解析

这首诗描绘了一场赏菊宴饮的雅集,展现了文人雅士之间的真挚情谊和洒脱的人生态度。全诗可以分成三个部分来理解:

第一部分(开头到"慰辛苦")写诗人与朋友不请自来赏菊的趣事。他们像回自己家一样直接进花园,主人不仅不怪罪,反而笑着迎接,大家一起喝酒赏花,主客不分,其乐融融。这种不拘礼节的相处方式,体现了朋友间的亲密无间。

第二部分("诘朝敕庖人"到"强为尽维醹")详细描写了第二天的正式聚会。主人特意准备酒席邀请众人,大家赏花饮酒、吟诗作对。诗中用"白雪舞"形容诗作高雅,用"八斗高"夸赞朋友们才华横溢。诗人虽然自谦才学不如他人,但依然快乐地参与其中。

第三部分("主人酬劝频"到结尾)转向对菊花品格的赞美。诗人将菊花比作坚守气节的隐士,认为只有真正高雅的人才能懂得欣赏。最后借菊花"不畏风霜"的特性,表达了自己不随波逐流、坚守本心的人生态度。

这首诗的魅力在于:
1. 生动展现了古代文人聚会的真实场景,让我们看到他们如何赏花、饮酒、作诗
2. 通过主客尽欢的描写,体现了真挚的友情比繁文缛节更重要
3. 借菊花喻人,表达了坚守气节、不随俗浮沉的精神追求
4. 语言自然流畅,既有"脱略如太古"的潇洒,又有"朗吟乞食诗"的幽默自嘲

诗中"傲骨我终持,不与时仰俯"两句堪称点睛之笔,道出了全诗的核心精神——在热闹的聚会之外,诗人最珍视的是像菊花一样保持独立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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