诘龙辞
龙乎神何违斯,胡屯云而不施,赤地千里民怨咨。
十日雩祷愁百司,汝如不知奚神为。龙乎灵兮曷韬,胡偃蹇而屯其膏。
旱魃之虐沸海涛,化我荣木为枯蒿,汝胡勿恤民嗷嗷。
龙乎曷安而湫,浩浩重渊涵九有,一滴人间三尺㳶。
胡不驱雷鞭电母,惠我滂沱斯职守。蜃蜮兮蠉蠉,蜥蜴兮诘蜷。
窃阳机兮舞阴权,诅师厌胜禹步旋。延登导降鼓鼘鼘,肸蚃徐速随檀烟。
村氓奔走礼且瞻,龙乎龙乎曷为其然。
现代解析
这首诗《诘龙辞》是一首质问龙神的作品,核心是表达百姓对干旱的愤怒和对龙神不作为的失望。全诗用直白的质问和生动的比喻,展现了天灾之下民不聊生的惨状。
诗歌分为三层递进: 1. 质问龙神失职 开篇直接质问龙神:你既然是神灵,为何违背职责?乌云密布却不下雨("胡屯云而不施"),导致千里焦土、民怨沸腾。百姓连续十天求雨("十日雩祷"),官员愁白了头,而龙神却像不知道一样——那你还算什么神灵?
2. 控诉旱灾惨状 用强烈对比描写灾难:龙神隐藏力量("曷韬")不肯降雨,旱魔("旱魃")却猖狂得像沸腾大海,让绿树变成枯草。最扎心的是"民嗷嗷"三字,直接让人听到百姓哭嚎的声音。
3. 讽刺虚假祭祀 最后一段描写荒诞场景:人们被迫用蜥蜴代替龙神(古人认为蜥蜴能招雨),巫师跳着禹步(一种求雨舞),烟雾缭绕中村民盲目跪拜。结尾"龙乎龙乎曷为其然"的重复质问,既是绝望的呐喊,也暗含讽刺——真正的龙神在哪?
这首诗的震撼力在于: - 用"你"直呼神灵,打破对神明毕恭毕敬的传统,像当面责问不负责任的领导。 - 画面感极强:赤地千里、枯草遍野、百姓哭嚎、巫师跳神,像一组蒙太奇镜头。 - 讽刺深刻:一边是龙神装聋作哑,一边是百姓被逼用蜥蜴演戏,揭露封建迷信的荒诞。
本质上,这是借"骂龙"来批判一切占着位置不干实事的统治者,至今读来仍有现实意义。